第一章 伯爵和上尉互換名片(第2/3頁)

“或許,我們可以去調解一下。”第二步兵團團長說道。

“完全沒有必要。”赫克托·塞爾瓦達克回答。

“只是一些適度的讓步!”第八炮兵連上尉說道。

“在瓦格納和羅西尼的問題上,沒有讓步的可能,”參謀官認真地說,“要麽是我完全得勝,要麽是他完全得勝。另外,在這件事上羅西尼受到了侮辱。那位愚蠢的瓦格納曾經寫了一些荒謬可笑的東西抨擊羅西尼,我希望這次能為羅西尼報仇。”

“最壞的結果可以預料,”團長說道,“劍傷倒是沒有致命的危險。”

“最重要的是,如果一個人像我這樣意志堅定,那他是不會受傷的。”塞爾瓦達克上尉回答道。

聽到這個回答,兩位軍官只好向指揮部走去。他們到達指揮部正好兩點鐘,他們將在這裏會見鐵馬斯徹夫伯爵的證人。

塞爾瓦達克要兩位夥伴充當決鬥證人

或許應該在這裏附帶說明的是,第二步兵團團長和第八炮兵連上尉並不是容易被同伴欺騙的人。

使上尉決鬥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麽呢?他們或許已經猜到了,但是他們說服自己,明智地相信了塞爾瓦達克上尉告訴他們的理由。

兩個小時之後他們便返了回來,他們已經見到了伯爵的證人,並將雙方決鬥的各種條件談好。鐵馬斯徹夫伯爵雖然貴為俄國皇帝的侍從武官,但是他也同許多身在國外的俄國人一樣,同意用劍進行決鬥,盡管這只是普通士兵常用的武器。

兩個情敵決定第二天會面,也就是1月1日上午九點鐘,在距離謝裏夫河口大約3公裏的一處懸崖上進行決鬥。

“那麽,明天我們準時見。”那位團長說。

“我會準時到。”赫克托·塞爾瓦達克回答。

於是,兩位軍官用力握了握朋友的手,然後轉身走進“祖爾瑪”咖啡館,在那裏玩了大半天紙牌。

至於塞爾瓦達克上尉,他則立刻飛身上馬,離開了莫斯塔加內姆城,返回了他自己的住處。

兩個星期以來,赫克托·塞爾瓦達克並沒有居住在他那間位於“海灣廣場”的出租公寓中。由於測繪地形,他此時暫住在莫斯塔加內姆海岸邊的一間小茅屋裏,與謝裏夫河相距8公裏。在這裏,除了勤務兵之外,他沒有一個同伴。這簡直不是真實的生活,參謀官認為,這種令人不愉快的軍旅生活正像一個天主教的苦行修士正在隱修。

此刻,他一路奔馳在通往海邊小屋的大道上,腦子裏卻在全神貫注尋找一些詞句,試圖按照傳統的格式拼湊出一首十三行詩。無疑,這首華美的十三行詩是為了獻給一位年輕的寡婦,他希望能夠和她結婚。他這樣做只不過是想要證明,當一個人滿懷敬意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那麽他應該以世界上最深摯的方式去愛她。無論這些詩句是否真實,但是在構思這些詩句的時候,塞爾瓦達克上尉至少表達了自己的心意。

“是的,是的!”他低聲自語著,雖然他的勤務兵正默默地騎馬跟在他的身邊,“一首感情真摯的十三行詩總會大有成效!而且這種十三行詩在阿爾及利亞沿岸非常少見,因此我希望我這首詩能夠引起熱烈的回應。”

這位詩人上尉的十三行是這樣開始的:

當我們真心相愛的時候,

愛情往往非常樸素……

“是的!非常樸素,也就是說會非常真誠,而且想到要與之一生相伴。而且我要向你證明——可惡!這根本不是押韻的詞!那些押韻的詞太拗口了!看來,我不得不放棄用這種詞來寫一首了不起的十三行詩了!嘿,本·佐夫?”

本·佐夫是塞爾瓦達克上尉那個勤務兵的名字。

“上尉。”本·佐夫答道。

“你安安靜靜地寫過詩嗎?”

“沒有,上尉,不過我看到有人寫過。”

“誰?”

“那是個說胡話的人。在蒙馬特一個節日的晚上,他在巫師的小屋裏作過詩。”

“你還記得那些詩句嗎?”

“是這樣,上尉:

來吧!幸福從天而降,

你將為愛情癡狂!

那裏有他心愛的姑娘,

她要對他傾訴衷腸!”

“可惡!你這首詩太讓人討厭了!”

“因為這首詩沒有高貴的樂器伴奏,上尉。否則,它們一定會和其他那些詩一樣出色!”

“住嘴,本·佐夫!”塞爾瓦達克大叫道,“住嘴!我終於想出了第三行和第四行詩句!

當我打真心相愛的時候,

愛情往往非常樸素……

哦!充滿信任的愛情,

遠遠超過山盟海誓!

但是,塞爾瓦達克上尉的詩歌才華僅限於此,他無力繼續寫下去了,當六點鐘他回到那間小屋的時候,他完成的仍是最初那四行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