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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長日被迫的非自然遊手好閑中,反通靈師蒂皮·傑克遜通常睡到中午才醒。蒂皮的大腦植入了電極,能幫她進入快速眼動期睡眠。即便躺在床上,蓋著高支棉被單,她仍有一堆事要處理。

此刻,夢境在人工引導下,出現了一個霍利斯的神秘通靈師。他的超能特別出眾。在他面前,太陽系的反超能師不是直接放棄,就是甘拜下風。在跟精神感應的較量中,如何消除這人發出的超強感應場,重任落到蒂皮身上。

“你在邊上,我做不得主。”模糊不清的對家陰惻惻地說。這人野性畢露,滿臉憤怒,活像一只發了瘋的松鼠。

“也許你對自身系統的定義缺乏明確的定域。你的個性建立在無意識之上。這很危險,因為你控制不了潛意識,所以感到我在威脅你。”蒂皮在夢裏答話。

“你不是為反超能咨詢機構工作嗎?”霍利斯手下的通靈師發問,緊張地環顧四周。

“你自認是超級天才,還用我講?”蒂皮說。

“我不會讀心,”通靈師說,“那本事丟了。你跟我兄弟比爾談談。過來,比爾,跟這位女士聊聊天。你喜歡她嗎?”

比爾像極了他當通靈師的兄弟。他說:“我喜歡她,因為她沒來消除我的預知。”他拖著步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平鏟似的大白牙。“‘恨天公存心,毀我好形象……’”他說著打住,皺起眉頭。“情況怎麽樣,馬特?”比爾問他兄弟。

“‘十不全,四不像,急忙忙送到人間世,沒長完人模樣。’”像松鼠的通靈師馬特說道,若有所思地撓了撓身上的皮毛。

“是的。”先知比爾點頭,“我還記得。《理查三世》有句台詞,‘拐腿子,貌過氣,路逢野狗兒,朝我吠汪汪。’”他對蒂皮解釋。兄弟倆相視而笑,露出鈍門牙,好似他們以啃咬生種子為食。

“說的什麽?”蒂皮問。

“就是說,”兄弟倆異口同聲,“要你小命。”

可視電話響起,把蒂皮吵醒。

蒂皮搖搖晃晃地走過去,眼前的七彩泡泡讓她目眩。她眨了眨眼,拿起電話:“你好。”她看了看鐘,心想,上帝啊,這麽晚了。我都快成植物人了。屏幕上出現格倫·朗西特的臉。“你好,朗西特先生。”她站在可視電話的鏡頭之外,“來了新任務?”

“啊,傑克遜女士,”朗西特說,“很高興找到你。我正跟喬牽頭一次大行動,十一人參加,選中者將執行重大任務。我們審查了档案。喬覺得你不錯,我也是這個意見。你趕過來要多久?”他聽上去似乎很有信心,可他的臉在小屏幕上顯得憋屈,憂心忡忡的。

“要幹活了。”蒂皮說。

“是的,你得打點行李。”朗西特責備說,“我們應該隨時整裝待發。我不想誰壞了規矩,特別是碰到這種緊急案件。”

“我早好了。十五分鐘後可以趕到紐約辦公室。我只需要給我丈夫留張條,他在上班。”

“噢,好吧。”朗西特心不在焉地說。他似乎已在看名單上下一個是誰。“再見,傑克遜夫人。”他掛斷電話。

做了怪夢,蒂皮心想。她一邊匆忙解開睡衣扣子,一邊趕回臥室取衣服。比爾和馬特怎麽說那首詩的出處?她記得是《理查三世》。她腦海裏浮現出他倆的扁平大牙、發育不良的圓形頭顱,以及類似雜草叢生的紅發。她想起自己未曾拜讀過《理查三世》,即便看過,也是很久以前,還是小孩的時候看的。

怎麽會夢見自己未曾拜讀過的詩句?她問自己。或許在我入睡時,有個清醒的通靈師乘虛而入了。也許是通靈師和先知同時作用,就像我在夢中所見。或許該去咨詢公司研究部,看看霍利斯是否真的雇用了馬特和比爾組成的兄弟組合。

盡管困惑不安,她還是以最快速度穿戴齊整。

朗西特點燃一根哈瓦那出產的正宗雪茄,是綠裝的奎斯塔·雷伊牌帕爾馬至尊。他往後倚靠在尊貴的椅子上,按下通話機按鈕。“弗裏克夫人,開一張擡頭是阿什伍德的賞金支票。一百塊金額。”

“好的,朗西特先生。”

阿什伍德心情狂躁,在偌大的辦公室裏踱步,將實木硬地板踩得嘎嘎作響。朗西特看著心煩。“她能做些什麽,喬似乎沒打算告訴我。”朗西特說。

“喬是個酒鬼,脾氣暴躁。”阿什伍德說。

“這個帕特能回到過去,其他人怎麽做不到?我打賭這項超能沒那麽特別,也許是你們偵探一直漏看了這門功夫。無論如何,反超能咨詢機構雇用她不合情理。這是一門超能,不是反超能。我們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