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2章 拔天宗中璞玉

跟百溯真聖表明身份,倒不是因為,秦宇不能變身回去,根本原因還在於西荒。

接下來他要做的事情,需得到西荒大力支持,就必須抹掉西荒大帝心中,那份原因未知的忌憚、提防。

思來想去,也就是秦宇改頭換面,冒名頂替黑暗主宰進入荒域之事,可能存在破綻。

以秦宇現如今,在西荒棋局中的地位及重要性,表明身份當不會有太大風險……與其日後被西荒懷疑,有可能為山九仞功虧一簣,不如現在就主動排雷,大不了,直接舍棄掉忠武侯的身份。

正如小藍燈離開前的提醒,三十年時間無比短暫,容不得半點錯誤。他可以走一條更加艱難的荊棘之路,也不能在稍微平坦的大道上,走到一半才發現致命問題。

一輛馬車,安靜停靠在荒野中,秦宇推門進來,擡手揉了揉眉心,“新的身份證明拿到了,但我們先不急離開,我還有件事要辦。”

肉肉微微皺眉,“去哪裏?”

“鐵刺城。”

……

西疆邊軍大營風波,已經過去了六年,風聲鶴唳的鐵刺城,因為見慣了人頭滾滾,已經恢復往日寧靜。唯一令城中人稍有感慨的是,如今門庭荒廢,幾成一片廢墟的王家大宅。

想當年,王家可是鐵刺城裏,排的上號的大家族,世代享受榮華富貴,豈料一日之間卷入邊軍高層爭鬥,便此斷送了全家上下,大大小小幾百口性命。

王鍇做了地下的無頭鬼,依舊被不少鐵刺城中的老人,暗暗戳著脊梁骨咒罵不已,作為教育自家子弟的反面對象,說他是數典忘祖的孽障,為了一己私欲,毀了整個王家,死後也是要下油鍋的!

另一處變化不太起眼,烏鐵酒還在售賣,可從釀造工坊到零售鋪面,面孔全都換了一遍。當初那個風情萬種,一身白肉不知惹得,多少城中漢子挨了家中夜叉毒手的婦人,如今下落不明。

倒是讓許多個,如今依舊喝著烏鐵酒的漢子,時而想起來,忍不住一聲嘆息,少了那婦人佐酒,如今喝起來都覺得不慎爽利。

有人說,婦人嫁了一個年輕漢子,是個來邊境討生活的小子,人高馬大一看就是能折騰的那種,手裏也有幾個銀錢,就此被養在院中,極少再拋頭露面。

這讓不少碎嘴皮的邊城婦人嗤之以鼻,說不論我用哪個眼看,那騷浪蹄子都不是個享福的命,似模似樣的傳言絕不可信!

這一日,售賣烏鐵酒的商鋪外,停下來一輛馬車,吸引眾人眼球的原因,在於駕車的是名女子。

邊疆區域大都民風彪悍,女子駕車不算稀罕事,但眼前這位一身白袍,雖只露出一雙眼眸,卻依舊遮掩不住,一身惹火風情散逸。

眼神灼熱是有的,卻沒誰亂來,帝國邊境區域向來不太平,死個把人實在正常,只要不鬧出太大動靜,那些軍大爺們並不喜歡多管閑事。這女子駕的馬車,一看就是風塵仆仆,既然能夠順利來到鐵刺城,本身就是一種無形威懾。

馬車停下從裏面推開,走出來一個年輕男人,氣息內斂神情平靜,可一舉一動之間,自有幾分從容不迫。周邊匯聚過來,落在白袍女子身上的眼神,像是耗子見了老貓,直接收了回去。

見人下碟不是什麽好話,卻是在邊境區域討生活,必不可少的技能,除非瞎子才看不出,這看著年輕男人很不好惹,恐怕眼都不眨,就能將他們所有人的腦袋給揪下來。

他走近酒鋪,找到了店主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很快轉身告辭,馬車緩緩駛離,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一個時辰後,馬車停在鐵刺城北邊,一間不起眼的小院落外。這一次,男人沒有露面,一身白袍的駕車女子,跳下馬車去敲門。

院裏像是沒有人,白袍女子敲了許久,始終沒有回應。就在她微微皺眉,周身空氣浮現一絲冰寒時,馬車裏響起男子平靜聲音,“好了,既然人不在,那就走吧。”

白袍女子恭敬稱是,轉身回到馬車上,一拉韁繩緩緩離開。

小院,房中,床榻上。

趴在男人懷裏,一身長裙脫落大半的婦人,臉上一絲興奮潮紅,盡數化為蒼白,滿眼驚恐之意。

她面前的男人,的確高高大大,也非常能折騰,卻不是傳聞中來邊境討生活,而是本就出身邊軍。正是當初,奉命調查忠武侯寧秦遇刺案時,其中的一位問刑人。事後找上婦人,不知兩人達成什麽約定,很快就將她摘出各方視線,收在這座小院中養著。

“我怕……”

婦人顫聲開口,雪白的胸脯,緊緊貼在男人身上,雙臂如蛇環抱住他的脖子,身體瑟瑟顫抖。

問刑人眉頭皺緊,臉色露出陰沉,“不用怕,當初的事情,早就已經塵埃落定,對你沒人會有耐心,等待六年後再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