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這是一個舊時代的殘黨與新時代的新生力罕有的同框畫面, 有幸在這場世紀之戰中幸存下來的人、不論是海賊還是海軍都會永遠銘記這一幕。

尤其在這個草帽少年帶著他的船員乘著他的海賊船登上拉夫德魯之後，這一幕更是成為了這位海賊王盛傳的佳話之一。

未來的事情尚且不提，眼下, 沙·克洛克達爾被及時趕來的白胡子海賊團的人攔下了。

迪亞波羅站在白胡子的斜後方，按理說有著強大實力與俊美容貌的他的存在感並不低, 但是現場除了白胡子隱隱能感覺到他的氣息外, 其他人竟是都忽視了他的存在。

也許是因紅發對他的評價過高，又也許是因為他是艾斯的弟弟, 總之, 白胡子決定給路飛一個下馬威。

“你是來救你哥哥的嗎？你知道敵人是誰吧？！像你這樣的, 可是會沒命的！”白胡子手握叢雲切，用底部用力的一敲莫比迪克號的船板，即使沒有使用霸氣, 但成年累月從戰場上凝練出的氣勢已經足以威嚇絕大多數人。

他不威自怒，足足有六米多的身高與健壯的體型讓他顯得更具壓迫感，只是站在原地什麽都不做都會讓人不禁腿軟。

——起碼隨路飛一起從推進城內闖到這裏來的那些兇惡的囚犯們已經瑟瑟發抖起來。

但令海軍與海賊們都目瞪口呆的是, 路飛不僅對白胡子沒有絲毫恐懼心理，反而與他‘吵’起來了。

“啰嗦死了, 這種事不用你來管！”路飛不懼白胡子的‘威脅’, 朝他大聲道“我可是知道的，你相當海賊王對吧！？事先說好, 要成為海賊王的人是我！”

此話一出，原本安靜的戰場更是變得一片死寂。

——草帽小子, 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低什麽！？知不知道自己在距離海賊王這個位置似乎只有一步之遙的白胡子面前大放厥詞了什麽！？

白胡子看似不爽的皺眉, 又拿叢雲切用力敲了一下甲板，刹那間余波向外擴散，附近的冰面都在震動著。

就在這時, 白胡子臉上卻掛起了笑容，他低眸俯視著路飛笑道“真夠囂張啊，要是敢拖後腿的話，我可饒不了你，小鬼。”

“我會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路飛朝他道，一邊露出備戰的姿態朝向艾斯所在的方向“艾斯由我來救！”

坐在小奧茲肩膀上俯瞰著整個戰場的利姆魯撐著頭，將目光從路飛和白胡子那邊轉移到了艾斯那裏。

也許是戰況如迪亞波羅和利姆魯當時在獄中向他許諾的那般明朗，艾斯也從‘身世被戰國揭開’的陰影中走出來了。

他擔憂的看著白胡子和路飛那邊，一邊目光又放在那些為了他而來到這裏，與海軍們陷入苦戰的兄弟們。

戰國之前的一席話除了揭開了他身世那個傷疤外，其實還提起了艾斯一直避之不去想的一點。

白胡子想要將他培養成海賊王這一點他之前是有感覺到的，他雖然在他

剛出海那段時間裏一直叫囂著要成為海賊王，但艾斯本人最清楚，因為哥爾·D·羅傑的原因，他其實對自己要成為海賊王這個目標多多少少有了一低抵觸心理，畢竟就好像是要子承父業一樣……這讓他頗有低反感。

‘自己是海賊王之子’這一個既定事實早已成為了艾斯心中最為厭惡但又甩不掉的一個標簽，因此在他選擇加入白胡子海賊團、並且與大家的羈絆越來越深以後，他越發決心要擁護白胡子老爹成為海賊王。

而白胡子的想法與艾斯截然相反，自始至終白胡子對海賊王位置一點興趣也沒有，所以當年羅傑說要將拉夫魯夫島的位置告訴他的時候，白胡子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不過白胡子的確動過要將艾斯推上海賊王位置的想法，只不過後來在意識到艾斯對這個位置不感興趣，甚至有幾分排斥後也便消了這個心思、選擇了隨遇而安。

艾斯低頭閉起了眸，也沒有理會不知何時來到他身邊盤腿坐下來的卡普。

“……和老夫說說話吧。”卡普道。

“說什麽？”

“說什麽都好。”卡普道，他情緒中多了幾分急切。海軍總部的那些安排計劃什麽的，他雖然沒有參與安排，但他也知道鶴與戰國除了對外展露出來的這個布陣和計劃外，背地裏又做了其他安排。

其中用於最不利的情況、也就是現在這種情況下實行的計劃就是提前對艾斯行刑。

為了正義可不擇手段……卡普十分厭惡海軍總部和世界政府的這種普遍作風，但是在正義這只大旗壓過來的時候，即使他再不滿再憤怒，都不能違背、不能不遵守。

一瞬間，卡普挺直的腰杆似乎彎了下去，整個人都顯得疲態，像是一下子年老了好幾歲。

卡普承認，私心裏他是希望鳩拉海賊團的那些人能救下艾斯的，但是他身上披著的大衣與白色的制服又在無時無刻的提醒著他身為海軍的責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