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府門的兩邊燈籠高高掛著,迎著風雪搖曳,昏黃的燈色下,還是能看見男人的臉呈現紅暈狀態。

這是,醉了?

“覓覓……”

魏景和走到安覓面前,腳步很穩,聲音也正常,如果不是他的眼神和臉色,不會叫人知道他在醉酒狀態。

魏景和站在安覓面前,握著她的肩膀說,“覓覓,我的醒酒丸好似失去藥效了。”

安覓:……古代的藥也有過期一說嗎?

“這是幾?”安覓伸出兩根手指。

魏景和唇角勾出好看的弧度,擡手握住她的手,一邊直勾勾看著她,一邊放嘴邊親了下,用最溫柔的聲音說,“覓覓的手自是最軟的。”

安覓:……

看來是真醉了啊,還醉得不輕。

魏大人那麽恪守禮教,為人又清雅高亮,料想也做不出裝醉的事情來。

這一幕看得人臉紅心跳,跟著出來的鬥雪和觀言趕緊眼觀鼻,鼻觀心,慶幸老太爺老夫人沒出來。嗯,還有少爺。

“魏大人,我是誰?”安覓仍是不信。

“傻了?”魏景和屈指輕敲她腦門,“自然是我夫人,你還想是誰。”

是醉了無疑,魏大人哪會這麽敲她。絕對是把她當成已經成親許久,彼此坦誠相見,親密無間,不再需要那麽多顧慮的那個夫人。

“好好好,是你夫人。先回屋可好?外頭有點冷。”安覓用哄小孩的口吻,喝醉酒的人可不就是小孩。

魏景和滿足得跟個小孩子似的,把她拉進懷裏,“誰夫人?”順便用身子為她擋風。

安覓只當他是在胡鬧拉扯,連連點頭,“你夫人行了吧?快回屋。”

“聽夫人的。”魏景和牽起她的手往府裏走,一點也看不出是喝醉了的人。

安覓在現代聚會多了去了,見過醉酒的人也多,知道有些人喝醉會吵鬧不休,站都站不穩;有些瘋瘋癲癲,胡言亂語;有些則是看起來跟正常人一樣,安安靜靜,不吵不鬧。

魏大人屬於哪一種?

到西院,魏景和忽然停下來看她。

安覓以為他是思維混亂了,不知該往哪走,便反過來牽著他往他那屋走。

鬥雪和觀言很識趣地沒有跟進去,而是一個在外頭守著,一個往前頭告知一聲。

魏老太聽說老二喝醉酒了,第一個不信。

老二知道自己沾酒即醉的毛病,又因為當年出了那趟子事,在酒上面可謹慎了,怎可能容許自己喝醉,要醉也該是最開始就醉啊。

老二這是想借酒行事?

“老夫人,老爺同夫人說是醒酒丸失效了。”鬥雪說。

魏老太聽了覺得這倒也有可能,藥是備好了放家裏以備不時之需的,誰知道備久了會不會失去藥效。

“你家老爺沒耍酒瘋吧?”魏老太有些擔心,既擔心兒子借酒行兇,又擔心仙女施法把兒子怎樣,上次她可是見仙女拿那法器一指,那黑衣人就倒了的。

鬥雪想起府門外的畫面都臉紅,“沒有,老爺說夫人是他的夫人,夫人說冷,老爺立馬牽著回屋了。”

魏老太看丫鬟這神情就知道兩人又在府門口你儂我儂了。

魏老太悄悄問,“哪個屋?”

“老爺那屋。”鬥雪說。

魏老太露出一個欣慰的眼神,她得去看好平安,別叫平安去打擾他爹娘。

安覓是第一次進魏大人的屋子,屋裏陳設文雅,充斥著淡淡的檀木香,床頭前放著張雕花圓凳,圓凳上放著“大學”、“論語”兩本書。

安覓正看著,前面的魏大人忽然腳打腳,拉著她往地上倒,猝不及防,她整個人跌在他身上。也許魏景和哪怕是醉酒也想著護她,扶著她的腰沒叫她摔疼。

安覓沒想別的,只擔心他胳膊上的傷,正想拉他起來,卻被他摟住腰,往身上一帶,抱住不放。

“覓覓……”

明明是再尋常不過的稱呼,從他嘴裏喊出來好像帶了股纏綿。他的眼神不知是因酒迷離,還是因她而迷離。

安覓已經不知道究竟是他醉,還是她醉了。

男人的手覆上後腦的刹那,她沒躲開,男人微微壓下她的頭,溫軟帶著酒香的唇貼上來的刹那,她要是躲也能躲開。

或許是他眼中的星光太美,她淪陷了。

魏景和先是輕輕觸碰,渴慕太久越是小心翼翼,連垂下的長睫都在顫抖。

然後,他溫柔的,輾轉反側,猶如那個無數次令他輾轉反側的夢。

兩人收著的氣息慢慢放開,深深交融在一起……

許久,魏景和才停下來,抱著她平復呼吸。

安覓咂摸嘴,有點麻,盡管魏大人很溫柔了,但架不住時間長。

半響,她擡頭看魏大人,“魏大人,我是誰?”

“自然是我夫人。”魏景和含笑望著她說,狹長深邃的眼裏有著還沒散去的欲色。

“還醉著呢。你到底是仗酒行兇,還是仗傷行兇?”安覓戳戳他胳膊上的傷,起身把他扶到床上,“躺好,我找藥給你重新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