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4/5頁)

 

懷娥的內容都在我們意料之內,監守長官的眼線們幾年前就開始了對她的監視。

 

讓我吃驚的是,我居然也有記錄——在我獲得可以進入政府綜合大樓的工作時,他們曾對我進行了例行調查。他們稱我為“無政治傾向人士”,有人還加了“不是特別聰明,之類的評語。這個評價盡管刻薄,卻還是道出了事實。不然的話,我怎麽會稀裏糊塗卷入革命呢?

 

教授對邁克喊了停(還有夠他讀幾個小時的資料),倚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很清楚,“他說,”監守長官早就掌握了我跟懷娥明的大量資料。可是你,曼尼爾,不在他的黑名單上。“

 

“經過了昨晚這事,你還這麽認為嗎?”

 

“啊,對啊。邁克,最近二十四小時內有沒有人往那個文件夾中添加新的資料?”

 

沒有。

 

教授說:“懷娥明是對的,我們不能永遠待在這裏。曼尼爾,告密者名單裏你認識的人有幾個?六個,是嗎?昨晚你看見他的個了嗎?”

 

“沒有。不過他們或許見到我了。”

 

“那兒人那麽多,他們很可能沒認出你來。在你還是個孩子時我就認識你了,可我也是走到面前之後才認出你來。可是,懷娥明專程從新加坡過來,還在會議上發了言,監守長官不可能不知道。”他看著懷娥說,“親愛的女士,你有勇氣扮演一個老頭子的情婦的角色嗎?”

 

“我想可以。怎麽扮演,教授?”

 

“曼尼爾應該沒有案底。我不清白,但從我的档案來看,政府的密探們至少還不會費那份功夫來抓我。而你,已被列為危險分子之列。他們很可能會審訊甚至拘捕你。對你而言,躲藏不失為明智之舉。這個房間,我考慮租用它一段時間,幾個星期,甚至幾年。你可以躲在這裏——如果你不介意別人說三道四的話。”

 

懷娥格格地笑了:“噢,親愛的!你以為我會在乎別人說什麽嗎?我最喜歡扮演金屋藏嬌的‘嬌’了——我還擔心自己會假戲真做呢。”

 

“千萬別以為老狗就可以戲弄,”教授和藹地說,“說不定它還有咬人一口的力氣呢。晚上我還是在那張沙發上睡吧,大多數夜晚。曼尼爾,我覺得自己應該恢復正常生活狀態——你也一樣。不過考慮到騎警們還是有可能忙著搜捕我,睡在這裏或許會更安穩些。不過,除了藏身之用外,這個房間還是一個很好的支部會議室。這裏有電話。”

 

邁克說道:“教授,我可以提個建議嗎?”

 

“當然,夥計,我們需要你的思想。”

 

“我們執行支部每開一次會,危險就增加一分。會議並不一定非得面對面。你們可以召開電話會議——我可以幫你們接通電話,如果你們歡迎我這麽做的話。”

 

“你永遠都是受歡迎的,邁克同志,我們需要你。可是——”教授面露愁容。

 

我說:“教授,不必擔心被竊聽。”

 

我跟他解釋了打“夏洛克”電話的事,“只要由邁克監聽電話,我們就是安全的。對了——你還不知道怎麽接通邁克呢。怎麽辦,邁克?教授也用我的號碼嗎?”

 

他們倆商量了一陣,最後決定用“MYSTERIOUS”(神秘人)作號碼。教授和邁克都像孩子一樣,在密謀中獲得了各自的樂趣。我懷疑對教授而言,做一個謀反者僅僅是一種愛好。在還沒有自己的政治哲學的時候,他就已經以此為樂了;而邁克——人類的自由關他什麽事?革命只不過是個遊戲,一個為他提供友誼、讓他有機會賣弄才能的遊戲。邁克是你所能見到的最逞能的機器。

 

“不過,我們還是需要這個房間的。”教授說著,從錢袋裏掏出了厚厚的一疊鈔票。

 

我眼睛一亮:“教授,你搶銀行了?”

 

“最近倒沒有。將來如果革命需要,我或許還會幹一把。一開始,租一個月應該差不多了。你來搞定,好嗎,曼尼爾?管理人員聽到我的聲音或許會吃驚;我是從送貨門溜進來的。”

 

我接通經理的電話,開始為四個星期的定期鑰匙討價還價。他開價新加坡券九百元,我只肯付九百元政府券。他想知道幾個人用這個房間,我反過來問他窺探客人私事是不是鴻運大飯店的一貫做法。

 

最後我們按新加坡券四百七十五元的價格成交;我把錢送上去,他送下來兩把定期鑰匙。我給了懷娥一把,另一把給了教授,自己留了那把當天用的鑰匙。我知道只要我們月底按時給錢,他們是不會重新設置門鎖的。

 

(在地球上,我還碰到過飯店無禮地要求客人加蓋印章的事情哩——甚至還有要求出示身份證的!)

 

我問道:“接下來呢?來點吃的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