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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軍用型,”安德森反駁道,“只是秘書型的……她只是……”

阿卡拉特不為所動。他扭著安德森轉了半圈,用力把他的臉按在墻壁上,讓他的臉骨和墻壁摩擦。安德森覺得自己的顎骨碎了。他感到阿卡拉特的手正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掰開。安德森驚恐萬狀,極力握緊手指,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但阿卡拉特的手非常有力,他的手指還是被掰開了。

手指在阿卡拉特掌中彎折,啪的一聲。

安德森慘叫起來,阿卡拉特撐著他,不讓他倒下。

當安德森終於不再顫抖的時候,阿卡拉特抓住他的頭發,又把他的身子轉了回來,讓他們可以對視。阿卡拉特的語氣沒有絲毫變化。

“她是軍用型的,是一個殺手。而把她介紹給頌德・昭披耶殿下的人就是你。她現在在哪裏?”

“殺手?”安德森搖著頭,努力清醒過來,“不可能!她不過是日本造的一件垃圾,被三下機械公司拋棄的……”

“環境部至少有一個觀點是正確的:你們這些農基公司的畜生完全不值得信任。你把這個發條人當做一件單純的取樂用的玩具,就這樣把你們派出的殺手介紹給攝政王認識。”他傾身靠過來,眼中滿是怒火,“你竟連王室的成員都敢殺。”

“但是,那不可能啊!”安德森歇斯底裏了,他甚至沒想過掩飾這種情緒。被折斷的手指陣陣劇痛,嘴裏又流出不少血,“她只是一件垃圾,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你一定要相信我。”

“她殺死了三個要人,還有他們的保鏢。八個人,每一個都接受過完整的軍事訓練。這是無可辯駁的證據。”

突然間,他記起了惠美子在門外蜷成一團、渾身是血的樣子。八個人?他記得她從陽台上方縱身躍下,像是某種靈體消失在黑暗裏。如果他們說的是真的,那會怎樣呢?

“一定有別的解釋。她只是個該死的發條人。它們除了遵循命令什麽都不會。”

惠美子在床上蜷縮著,抽泣著。她身上滿是淤痕和割傷。

安德森深吸一口氣,努力控制自己,“求你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們絕不會冒這樣的風險,頌德・昭披耶殿下的死對於農基公司沒有絲毫益處,對任何人都沒有益處。我們之間的關系破裂的話,那正中環境部的下懷。通過良好的關系,我們能夠獲取的利益實在太多了。”

“但你卻把殺手介紹給他!”

“我完全沒有道理這麽做。一個軍用型的發條人怎麽可能隱藏這麽久?那個發條人好多年前就在這裏了。你去打聽打聽就知道。她的爸爸桑為她賄賂白襯衫,換取他們的容忍。這種表演已經有好幾年了……”

他語無倫次,但他看得出阿卡拉特在認真聽他的話。這個人雙眼中那種冷酷的怒火已經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思考。安德森吐掉嘴裏的血,直視阿卡拉特的眼睛,“是的,是我把那個生物介紹給頌德・昭披耶殿下,但那只是由於她是一種新奇的玩物。他的愛好盡人皆知。”新的憤怒讓阿卡拉特的臉開始扭曲,安德森不禁哆嗦了一下。“聽我說,你可以派人去調查,只要你調查了,你就會知道那不是我們做的。肯定有別的解釋。我們不知道……”他停了下來,感到萬分疲倦,“只要調查就好了。”

“我們不能調查。環境部取得了案件的調查權。”

“什麽?”安德森掩飾不住驚訝,“他們有什麽權力這麽做?”

“發條人的出現讓他們在爭奪中更加有利。她是一個外來生物。”

“那些雜種得到了調查權,而你們竟還以為我是這起陰謀的幕後黑手?”

安德森努力思考著這一切,搜索可能用得上的理由、借口,只要能為他換來時間就好。“你不能相信他們。普拉查和他手下的那些人……”他停頓了一下,“普拉查會收拾我們的,他很快就會動手。也許他通過某種渠道得知了我們的計劃,說不定這會兒他已經在布置針對我們的行動了。利用這件事作為幌子。如果他知道頌德・昭披耶殿下試圖對他不利……”

“我們的計劃十分機密。”阿卡拉特說。

“沒有任何事情能做到絕對保密,特別是我們謀劃的這種大事。某位將軍可能會向他的老朋友透出風聲。現在,他只暗殺了其中的三個人,我們就開始內訌了。”

阿卡拉特思索著。安德森等待著。他屏住了呼吸。

過了很久,阿卡拉特搖了搖頭,“不,普拉查絕對不會殺害王室成員。他是個垃圾,但畢竟,他是泰國人。”

“但做這件事情的也不是我呀!”安德森望著卡萊爾,“不是我們做的!一定有別的解釋。”他開始恐慌地咳嗽起來,很快就演變成無法控制的痙攣。終於,這陣痙攣停了下來。他的兩肋異常疼痛,他吐了一口血。他覺得自己的肺很可能已經被斷裂的肋骨刺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