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出逃

傍晚的夕陽已經有一半沉入了海平面中,那鮮紅如血的光芒映紅了海面,也映紅了滿天的雲霞。視線中全都是一片鮮艷的紅色——仿佛被夕陽燃燒起來的雲彩,散發出瑰麗光芒的海波,天與地之間的一切都非常的空曠和美麗。一直到視線近處海水才又恢復成那一片黑沉沉死寂的顏色。

海水輕輕蕩漾著,潮濕的海風帶著海浪濺出的白色泡沫一下又一下的拍打在黃褐色的礁石上,將礁石上一堆破爛的、分不清是船骸還是一堆爛木頭的物體沖得不住的晃動。

在離這堆物體稍遠一些的沙灘上坐著七個充滿疲憊的人。疲憊這一點從他們寧肯被腥臭的海水沖濕鞋底也懶得挪動一步可以看出來。離海水最近的是一個全身白衣的可愛女孩,她有著一雙碧綠色的眼眸,即使黑沉的海的顏色映到她的眼睛裏也不能使她的眼波有任何改變。女孩面無表情的望著面前的海水似乎正在發呆。

坐在女孩旁邊的是一個身穿黑色長袍,一副教士打扮的年青人,他有著一頭黃金般燦爛的金發,蔚藍的眼睛裏神色平靜,嘴角帶著單純而溫和的微笑,他的手裏正固執的舉著一本厚厚的已經被海水浸濕的經書對著迎面而來的夕陽光芒,似乎冀望夕陽的溫度能將經書烤幹。

在年青教士的身後坐著三名青年人,當中的一個有著一頭亂亂的頭發,被海水打濕的發絲下的一雙細長的黑色眼睛裏散發睿智的光彩,一身黑色的貼身武士服緊緊的包裹著他修長而健美的身材,腰畔一柄窄刃的銀色長劍十分顯眼。此時他正盯著前面的教士若有所思。

在青年人左邊的是一個健壯的青年男子,他的雙肩膀寬闊,指節粗大,臉色平靜的望著遠處的夕陽,給人一種冷靜和沉穩的感覺。一根粗大的黑色鋼槍平放在青年男子的腳下,看起來十分沉重。坐在青年人右手的是一個年紀較輕的男子,他的臉龐黝黑,眉毛斜斜的飛起,嘴裏咬著不知從哪裏撿來的一根枯草,一把厚背砍刀斜斜的插在腳下。

黑臉青年伸了個懶腰,感覺自己渾身的肌肉都發出酸痛而疲倦的叫聲,正想放松自己的身體美美的仰天躺下時,一只纖白的美腿從後面踢了他屁股一下,一個清脆的少女的聲音響起:“喂!跟班們,你們幹嘛一聲不吭的,悶死了!快說說話啊。”

黑臉青年和其他兩名男子交換了一下眼神,各自苦笑著對身後的聲音保持沉默。

視線順著纖白的美腿一直向上延伸,在雪白的大腿根部上,一條短窄而又充滿性感和挑逗意味的迷你豹裙擋住了令人遐思的神秘地帶。視線繼續往上,一個穿著粉藍色吊帶衫,紮著一根金色馬尾辮的美麗少女映入眼簾。少女有著一雙大大的藍色的眼睛,眼眸流轉的時候稍稍顯出一絲驕傲的神色。她緊抿著自己的紅唇,見到前面的三人都沒力氣搭理自己,忍不住轉頭向自己旁邊的男子不滿的嚷道:“二號跟班,他們都啞吧了?”

她身旁的男子有著一身古銅色健美的肌膚,他的臉龐棱角分明,透著一種硬漢般剛強的氣質,一身緊身的綠色迷彩戰鬥服緊裹著健美的身形,雖然只是坐在那裏,但是給人感覺卻像是一頭隨時會躥起來的獵豹般充滿了力感。最令人感興趣的是他的眼睛,那是一雙黑白分明沒有一絲雜質的眼睛,仿佛這世間沒有任何事情能夠令眼睛的主人感到沮喪與困惑。如果再湊近點看得仔細些,你會發現在眼睛的黑色深處裏似乎正燃燒著一種火焰,那是一種堅定的信念和一種執著的神彩。

見到身邊的男子也沒有說話的意思,豹裙少女似乎有些生氣了,她伸出纖長雪白的右手撐著自己搖晃著站起來,一手指著所有人不滿的叫道:“我說你們……怎麽一個個跟死狗一樣?喂,唐天豪——你說話啊!”少女伸腳踢了一下身邊的男子。

“蒂倫貝妮,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真的好吵啊!”硬漢般的男子——唐天豪嘴角微微一動,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避開蒂倫貝妮修長的美腿從地上站起來。

坐在他倆前面的陳仲、楚瀚和張飛都回頭沖唐天豪哈哈笑道:“是啊是啊,蒂倫貝妮是這世上最聒噪的小麻雀了!”

“喂,你們……”蒂倫貝妮雙手叉著小蠻腰,一雙纖白的美足在身前亂踢,將沙石弄得四處飛濺,逼得陳仲等人不得不苦笑著躲開。“我們投降了!蒂倫貝妮別鬧了,啊……”陳仲的話還沒說完,蒂倫貝妮已經飛快的抓起一把沙子扔向了陳仲的脖頸,嚇得他趕緊縮著脖子怪叫著跑開。

楚瀚和張飛在一旁拍著巴掌還沒來得及嘲笑陳仲的狼狽,就已經被蒂倫貝妮追趕著步入陳仲的後塵。被夕陽映照得昏紅的沙灘上現出一副歡快的畫面,一個少女追趕著三個狼狽的年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