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第3/4頁)

林熙染因為發燒精神不濟,他靠著椅背,雙眼霧氣蒙蒙。最近幾個月發生了太多事情。他從天坑探險回來後總是夢到自己站在花樹下對掬柔表白,那種感覺真實得仿佛真正發生過。他怎麽就突然在爺爺的葬禮上愛上了掬柔?他覺得迷惑不解,心中對蘇鶯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她離自己越來越遠。

盛夏的陽光酷熱,林熙染卻覺得自己被埋在深深的海底,漸漸腐朽,一日比一日寒冷。

曦蕾和李翔考上了西京醫大,他們在西京醫大的後門附近租了一處公寓。公寓建成沒幾年,明亮雅致,公寓樓下的花園草木繁盛。

曦蕾的爸爸媽媽在女兒死亡的公寓收拾她的遺物。賓利車停在了公寓的露天停車位上。李翔已經等在公寓樓外。

李翔面色發青,下巴尖了不少,他看著老同學們,勉強笑笑,“謝謝你們來。曦蕾她爸媽怨我,看到我就罵,你們幫我安慰安慰他們。”

蘇鶯看著李翔,心中隱隱覺得不對。玉礦裏的那段記憶浮現在腦海,李翔整個人散發著陰郁的氣息,就像是玉礦裏的植物,缺乏陽氣。

“警察說曦蕾是自殺的,你和曦蕾吵架了?”雪琪問李翔。

李翔的臉色更加灰敗,“我……學校有女生追我,曦蕾不高興。”

雪琪冷笑,“昨晚你和同學在酒吧喝酒喝到淩晨一點,丟下曦蕾一個人。你對得起曦蕾麽?”

李翔垂著肩,低聲說:“這陣子,曦蕾每天都找著我鬧,半夜還會叫醒我,逼問我還愛不愛她,有多愛。我都要瘋了!”

蘇鶯說:“先去看看曦蕾的爸媽,其他事情,我們晚上找地方詳談。”

李翔和曦蕾租的房子在13樓,蘇鶯一行還沒進門就聽到屋子裏傳來爭吵聲。

“老娘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把房子租出去,居然租客在屋子裏自殺!”尖銳的中年婦女的聲音幾乎能刺穿防盜門。

“押金和剩下的租金,你們就別想了,你們還要賠償我的損失!”房東的聲浪震得玻璃都在顫抖。

李翔用鑰匙打開門,發現曦蕾的父母站在客廳裏眼睛發紅,而中年女房東面目猙獰,仿佛隨時會撲上來咬人。

女房東看到了李翔,她大步沖了過來,擰著李翔的衣領搖晃,“你要給我賠錢!”

林熙染上前抓住女房東的手腕,將李翔解救,“賠錢的事情找我談,安靜一點。”

女房東手腕吃痛,正想破口大罵,看到林熙染玉樹臨風,很像有錢人家的公子,臉上怒意瞬間消散,“那我們去走廊談。”

林熙染和女房東出去後,李翔松了一口氣,曦蕾的爸媽坐在沙發上,神色悲哀。

“我的曦蕾是做了什麽孽啊……”曦蕾的媽媽哭了起來。她從夕城趕到這裏,推開門的一瞬間就看到了滿屋子的血跡,鋪天蓋地向她壓了下來。吊扇式田園燈上還有著斑斑血跡,她頭暈目眩,想著曦蕾一個月前還在她身邊撒嬌,頓時痛徹心扉。

雪琪和蘇鶯對曦蕾爸媽說,節哀順變。只是,她們也知道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傷痛不是幾句話就可以慰藉的。

蘇鶯打量著公寓,淡淡的藥香在她的鼻端縈繞,她狐疑地順著藥香走了過去,發現發出奇異香味的是放在廚房小窗台上的一盆植物。它看起來像是一盆米蘭,香氣卻有些特別。

蘇鶯轉身看到了李翔,“這盆花是誰送的?”

李翔茫然地搖了搖頭,“搬進來的時候,玩得好的同學們送了好幾盆植物還有擺件什麽的。而且這些花花草草都是曦蕾在照料。”

蘇鶯伸手摘下了幾朵小小的米色花蕾,她將花放在掌心,原本打算聞聞,卻發現花朵裏鉆出了極小的黑色蟲子。那些蟲子似乎受不了她手掌的溫度或者氣息,跳到了地上,不知道鉆到哪裏去了。

蘇鶯心中隱隱覺得不舒服,她把那幾朵米蘭丟掉,然後走回到客廳裏,林熙染已經和女房東談妥,女房東幹凈利落地消失不見。

下午的陽光從客廳的落地窗照了進來,公寓裏卻依然有說不出的淒冷。

李翔帶著蘇鶯一行去了附近的咖啡館。

他要了黑咖啡,神色慘然,“我真不知道曦蕾為什麽會自殺。”

掬柔冷笑,“女孩子自殺往往是因為男友忘恩負義。”

李翔微變的臉色被蘇鶯看了出來。

蘇鶯想起了那盆散發著奇異藥香的米蘭,“李翔,有沒有女同學追你啊?”

李翔垂下頭,“……有。可是我只是把她當一般朋友。”李翔的腦海浮現出穗穗可愛開朗的臉。

雪琪冷冷地盯著李翔,“你也很享受被女孩子追逐的感覺吧?你說曦蕾半夜叫醒你,問你愛不愛她,說明她非常沒有安全感。”

李翔的眼神裏充滿了痛苦和悔恨,“我真和穗穗沒什麽!我和曦蕾在天坑底生死與共過,我怎麽可能短短幾周就愛上其他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