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昭昭天意何時休

1583年,努爾哈赤襲封為建州左衛指揮使,統一女真各部。

1616年,努爾哈赤在赫圖阿拉建國稱汗,國號金。

1635年,皇太極廢除舊有族名“諸申”,定族名為“滿洲”。

1642年,明清松錦之戰,洪承疇被俘,祖大壽投降。

1643年,皇太極病死,第九子福臨繼位,是為順治。

1644年,李自成攻陷北京,崇禎帝在景山自殺。

1645年4月,清軍大舉圍攻揚州城,領軍者滿清豫親王多鐸。南明兵部尚書史可法率揚州軍民抗禦清軍,守衛戰失敗以後,史可法拒絕投降被殺,清軍在揚州的屠殺十天,死亡逾八十萬人,史稱“揚州十日”!

……

“打下揚州,縱兵十日!刀不入鞘,馬不還槽!”

揚州城下,十數萬滿人的軍營連綿數十裏。此時多鐸大營尚在揚州城二十裏之外,前鋒已抵揚州城下!當多鐸“十日不封刀”令傳來,旗軍縱聲大呼,人人如野獸般摩拳擦掌,嗜血舔唇,氣焰不可一世!而此時揚州城外無援軍,內部更是官不見兵,兵不見民,到處丟盔棄甲,民眾奔走哭號。清軍尚未開始攻城,城內便已亂成一片。

明朝至此已經走到末路,從根子上就已經爛死了,偏還要拖著無數人陪葬。崇禎剛死,福王繼位,一登基便沉湎酒色,根本抱著過一日便享受一日的主意,狗屁復國之類的根本不在他的心中。南明一個馬上要亡國的朝廷,福王醉生夢死,滿朝文武依舊傾軋不斷,內部爭權奪利,對外則一塌糊塗。像高傑之流的將領,更是直接縱兵在維揚之間奸淫擄掠,殺起百姓來,比滿人還要兇殘幾分!

史可法更是主張“聯虜平寇”——就是聯結滿人,首先剿滅李自成起義軍勢力——是不是看著眼熟?滿清後來跟洋人借兵剿滅義和團,如出一轍……呵呵。當史可法權力鬥爭失敗後,被安排督師江北,駐軍揚州。當時揚州明明已經要直面滿人的兵鋒,可他卻依舊腦殘的安排高傑率軍北上河南,希望“協助”清軍討伐李自成,還在做著“克復中原”的美夢。

然後清軍乘機南下,南明坐擁重兵的左良玉卻去攻打南京,要清他老母的君側!為了抵擋左良玉,馬士英立刻將江防之兵抽調一空……於是滿人前路上更無阻礙,直驅揚州城下!

後來左良玉兵敗身死,他兒子立刻率軍投降給滿人……這幾乎就是當時南明的一個縮影。南明與李自成打,南明自己內部也在打,然後無論是誰敗了的,或是見勢不妙的,便立刻投降給滿人。滿人的軍隊便是這麽越滾越大,不得不說,慈禧的“寧贈友邦,不予家奴”恐怕真的不是她的專利,凡是皇權腐朽之後莫不如此!

其實當時的滿人軍隊並非不可抵擋,因為那並不像後來的鴉片戰爭,華夏的科技整體落後與西方世界,血肉之軀無法阻擋洋槍洋炮。

當時的何騰蛟、李定國、劉文秀等等將領,都曾經打得滿人屁滾尿流,形勢曾一度讓滿人想徹底放棄西南。無奈腐朽的南明朝廷和各類投機軍閥,就像兩個大鐵球一般的綁在他們腳上,加上吳三桂這個走狗足夠給力,最終拖著整個中華民族一起墜入深淵……

……

“唉,史督師恐無力回天,眼見揚州又是一場兵災人禍,不知要填進多少命去!可悲可憫!”

說話之人言語悲愴,但他卻並非是揚州守城的將士,甚至連守土之民都算不上。此人名為白谷逸,又名追雲叟,乃是避世修仙的神仙中人,與青城掌教矮叟朱梅並稱“嵩山二老”。他在修行世界中輩分極高,甚至比峨眉掌教乾坤正氣妙一真人還要超出半輩。

此刻他站在揚州城的最高處,鹽道衙門的角樓上,做傷古懷今的汪洋一嘆。可他眼看著腳下的蟻民奔走哀嚎,卻絲毫沒有出手拯救的意思。“天命如此,我能如何。”

在修行者的世界中,不知多少大能已經算出揚州即將遭受滅頂之災。但他們要麽認為“天道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意思就是人類殺來殺去不關我事,我早就不是人了;還有的則認為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那些揚州人命中該死、滿人畜生命中該殺人——天下事各有前定,所以任何努力不過徒勞。

更有那魔教之人潛伏在揚州城內,只等著血流成河之際便伺機收攏陰魂、吞噬屍骨,發動一場大大的血祭,淬煉出幾個厲害的法寶來!至於人命……那不是材料嗎?正道中人視而不見,也未嘗不是打著“你煉好法寶,我搶來換個樣子繼續用”的主意。

至於白谷逸為什麽出現在這裏,他卻是為了“齊魯三英”之一李寧的女兒,李英瓊而來。李英瓊如今年不過十歲,確是峨眉派上代掌門、已經飛升天界的長眉真人欽定的“三英二雲”之一,是峨眉派大興的關鍵人物!李寧如今正在這揚州城內充當抗擊滿人的義軍,妙一真人深恐兵荒馬亂之際,萬一李英瓊有個閃失,恐怕整個峨眉派都要追悔莫及!因此請穿雲叟白谷逸貼身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