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創世紀（下）

“你比他們更強！別讓它們戰勝你！打破它們的束縛，別讓它們控制你！”

神堡之內，大衛·安德森、薛帕德和“幻影人”，你來我往的言語交鋒終於走到了最後！當薛帕德對“幻影人”言辭懇切的說出上面的話，希望他從收割者的“教化”中掙脫出來的時候，換來的卻是“幻影人”的一絲苦笑。

“我試過了，薛帕德！”他拿起槍……然後對著自己的太陽穴扣動扳機。

“我真的試過了……”無聲話語裊裊飄散。

……

擎天爐內，這一幕讓三個人沉默不語，娜娜的眼圈兒發紅。

“就是此刻，所有人注意，神堡的護臂正在打開……”哈克特的聲音傳來。隨著哈克特將軍的命令，後衛艦隊躍過層層殘骸，推動著“擎天爐”向神堡飛去。

然而，就在神堡空間站開始打開的時候。擎天爐空曠的內部，忽然又響起新的腳步聲。“還有人來？”陸遠有些驚訝。“催化劑”似乎早知道來者是誰，毫無表情的坐在原處。只有陸遠和娜娜，一齊轉過頭去看向樓梯的方向。

隨著皮鞋聲響，一個人漸漸的從樓下踏著台階上升，先是灰白的頭發，然後是藍色的眼睛……

“傑克·哈珀！幻影人……”陸遠看著衣裝革履、風度翩翩正拾級而上的“幻影人”，先是皺眉，隨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如此，怪不得塞伯魯斯會做出那種奇怪的舉動。那麽……你到底是誰呢？另一個主神，還是催化劑的輪回者？”

幻影人身上幹幹凈凈，既沒有剛才自殺後的滿身血汙，也沒有被教化深度腐化時那猙獰的面孔——實際上，他的“屍體”現在還躺在神堡之內，現在出現在這裏的，或許可以稱得上是靈魂。“陸船長。”幻影人點點頭後，徑自坐在了“催化劑”的旁邊，驕傲的“催化劑”對此卻沒有任何反應。

如果有表情的話，那麽似乎是欺騙陸遠成功後的一絲驕傲？

幻影人自顧自的取出煙盒，點燃一根煙卷，然後悠然的翹起二郎腿。“請允許我吸完這根煙。”他這麽對催化劑說道，催化劑無言的點了點頭。幻影人沒有回答陸遠的問題，陸遠也沒有再問。

然後就是幻影人沉默的吸煙，陸遠若有所思，催化劑一言不發，只有艾羅娜好奇的在幻影人和催化劑身上來回的打量著。四個人甚至連外面的“擎天爐”正式連接到神堡空間站上都顧不得觀看。

等到煙卷一直燃燒到煙蒂盡頭，“幻影人”才長長的嘆了口氣。他看向陸遠，“答案是……我是催化劑，催化劑也是我。”

隨著他的話語，整個人就那麽垮了下去。陸遠與娜娜只見一個人影飛入催化劑的身體，再轉眼，方才幻影人坐過的位置上，那還有人在……“很多很多年前……我不記得多少年了。”換做催化劑開口接著剛才幻影人的話題繼續說道。當幻影人與他合並之後，他整個人的氣質都為之一變。就好像黑白片有了顏色，忽然生動起來。

“那時候，我對純AI式的思維方式異常著迷，甚至以為這就是生物的進化終點，因此我把自己的理性徹底分裂了出去。之後的這些年，我一直都以催化劑的身份存在。而我的理性……我不知道它漂流到了那裏，或者又轉生到誰的身上……它總是在想盡一切辦法與我對抗著，想證明我是錯的。但最終，我想事實證明我們都是錯的……如果不是你那次治療幻影人，我可能要等到徹底掌握這個世界後，才能收回我的感性——現在我需要向你說謝謝嗎？”

得意！那表情分明是該死的得意啊！

陸遠看著那張笑呵呵的臉，頓時覺得過去十個催化劑加起來都沒有現在可恨！他真的很想一拳砸過去！

原本，隨著黑暗空間內催化劑的老巢被陸遠端掉，然後銀河系內的收割者艦隊又在節節敗退，陸遠與艾羅娜對質量效應世界的占有比例一直在平穩的上升，甚至達到了49.9%程度——一步之遙，只要再努力一下，就能將催化劑掀落馬下！但是隨著“幻影人”與“催化劑”合體，陸遠和娜娜的占有比例瞬間退回到30%以下！

如今催化劑占有比例超過了70%，而世界的初始化馬上就要完成！一旦初始化完成，世界將徹底定型。到那時，擁有絕對優勢的催化劑，就像持有絕對優勢股份的大股東一樣，能輕易的將娜娜和陸遠這樣的“小股東”清洗出場。

“稍等，該我出場了。”催化劑得意的點點頭，站起身來。“所以我說‘你以為你贏定了？’，還是等我回來，我們再討論輸贏的問題。”

……

光芒亮起，地板托著重傷之後、瀕臨昏迷的薛帕德，順著光芒飛進了擎天爐內部。

催化劑向她走去，隨著步行，他的身體逐漸透明和縮小，轉變成一個兒童的形象。然後身體穿過了亞空間的薄膜，來到薛帕德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