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深空艦隊（下）

趙敏擔心“黎明要塞”扛不住，卻沒想有無那種必要——畢竟當初陸遠一晉級就休眠，因此趙敏並不知曉陸遠的實力到了何種程度。加上陸遠這次半殘著身體，就勉強從休眠倉中爬出來，更增加了黎明團諸位心中的擔憂——可老陸雖然高位截癱，但他畢竟還是高高在上的傳奇法師。

一個傳奇法師，原本就胸部以下都是裝飾品，癱瘓不癱瘓又有什麽關系。要知道到了半神巫妖階段，法師只需要保留一個鑲嵌著寶石牙的骷髏頭就夠了。況且“黎明要塞”上有傳奇魔法塔，一個傳奇法師加上傳奇魔法塔，那近乎等於無所不能。

因此當“新艾羅娜號”將“黎明要塞”拉入黑暗宇宙之後，傳送門剛一消失，“黎明要塞”便反過來將“新娜”一口吞了下去，緊接著就全要塞遁入了次元世界不見蹤影。當墳場內的收割者紛紛蘇醒的時候，根本找不到黎明要塞的影子，何談圍攻。

陸遠輕描淡寫的指揮著魔法塔撐開世界與亞世界之間的縫隙，堪堪留出可以容納黎明要塞沿著縫隙前行的道路。只見黎明號一路穿過那些宛若幻影的收割者戰艦，向黑暗世界更深處航去……那些周圍的次元之壁仿佛怪獸的喉管般吞咽蠕動著，卻絕對不會沾上黎明要塞分毫。

陸遠除了一根觸手拿著權杖維持住魔法之外，整個人依舊飄在艦橋內與幾個妹紙說笑，似乎根本不費多少魔力。

“幹嘛要這麽麻煩？如果我們抓緊時間攻擊的話。在收割者全部蘇醒之前，至少能打掉收割者四分之一數量。這種情況你不會想不到吧？”南裏香有些不解的問道。此時“新娜”被要塞回收，船員也向著黎明要塞一擁而入，大部分的人都直奔那些娛樂設施而去，只有南裏香和毒島冴子相攜來到艦橋。

“為了救艾自遊。”陸遠用手指向要塞的正前方，也是艾自遊通訊發來的方位，比劃了一下，“我如果朝著這個方向發射主炮‘破曉’，肯定會摧毀前方的一切——那樣無論艾自遊被關在什麽地方，恐怕都難逃一死。”

“可是……就為了一個收割者？艾自遊的任務已經失敗了，它又能有多少價值？”陸遠的做法，讓南裏香有點兒接受不了，但又覺得有底線、有堅持的陸遠很值得贊賞。

“因為我答應過他。”陸遠這麽說道。這話說的口吻中有些傲意，南裏香聽著先是一愣，隨即氣呼呼的砸了他胳膊一下。原來陸遠的意思是，艾自遊未必有價值，但我的承諾很有價值！這話說的還能更氣人些嗎？挨打是必須的，誰讓你又裝逼。

“你們看窗外！”邊上的毒島冴子忽然說道，讓搞小動作的兩個人的視線，一同轉向舷窗，然後齊齊的驚訝……而後沉默。

“其實我一直在想……催化劑用利維坦的屍體制造了第一批收割者，從此開始了無限收割輪回；那麽最開始時，他是用什麽來滅亡利維坦巨獸的呢？”目視窗外，陸遠忍不住感慨地說道，“我想這就是答案吧。”

窗外，無數艘比月球還大的收割者戰艦，影影憧憧的從黑暗中露出身影，要塞就像忽然闖進了泰坦的世界一般。75公裏長的黎明要塞與那巨大的收割者相比，就像飛向皓月的螢火蟲……

……

如果這些每艘都堪比行星的巨艦還能開動的話，那催化劑的艦隊應該是無法戰勝的。

可惜，再強大的艦隊也有一個永遠都不可能戰勝的敵人，那就是時間。五千萬年的光陰侵蝕，如今這些戰艦，也不過是空有外形的龐大軀殼罷了……僅僅通過目視，陸遠就能看到絕大部分巨艦都已經破爛灰朽，而且內部恐怕也在龐大的自身重力作用下向內坍塌……在更長的時間之後，這些戰艦將會在萬有引力的作用下，逐漸坍塌成金屬的星球——這幾乎是所有大質量人造天體的最終命運——無論收割者還是“曙光之城”都不會例外。

就像一間久不住人的房屋，很快就會荒蕪傾頹一樣。星球級戰艦這種站在整個世界最頂端的武器，除了建造時需要耗費天文數字的資源之外，同樣還需要耗費極大的資源進行維護。在維護上的投入會遠遠超過制造時的花費，而且越到後期就越昂貴，直到成本壓倒了使用價值之後徹底報廢。

有機生命可以用自身的新陳代謝，來不斷“更新”身體，保持軀體的鮮活。收割者戰艦都是無機物和有機物相結合的材質建造，就是出於這方面的考慮。而神堡空間站之所以能維持千萬年不朽，是因為上百萬護工機器人的維護。可這些最初的收割者戰艦全部都是金屬材料建造，後期也沒有更多的機器人去維護。它們當初或許真的縱橫銀河系無人能擋，但終究無法逃脫時間的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