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再度重逢的世界(中)(第2/2頁)

無數奎利人,在他的講演中潸然淚下,甚至上將都在他面前折腰。這一刻,卡爾·丹納,不再是被審判者。這裏成了卡爾的講演台,言語成了他的武器!

這一刻,卡爾·丹納,終於完成了心靈的蛻變,成長為一個足以扛起奎利未來的領袖!

“我到過這銀河系的很多地方,我看過阿莎麗人的孩子,她們在寬敞的房間中嬉戲;我看過地球人的孩子,為了種植一棵小樹,弄得自己的小手上都是泥土;我看過突銳人的孩子,他們把登上飛船當做一種榮譽、追求,而不是像我們這樣,是一種生活方式。”

“看看你們身邊的孩子,我曾經也想要一個。”當卡爾·丹納再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無數人為之沉默,眼含熱淚。“但我不敢——因為我的孩子沒有大房子,他只有狹窄的艙室。我的孩子的手無法握住泥土,那會讓他感染!我的孩子也無法把飛船當成夢想……因為,他就生活在一條船上!你們知道,我希望我的孩子過什麽樣的生活嗎?我希望我的孩子可以自由的奔跑,他不用害怕撞到人和墻壁,不用擔心妨礙了別人的工作,而被稱為‘搗蛋鬼’;我希望我的孩子能自由的呼吸空氣,與夥伴擁抱,看著別人的眼睛說話,而不用戴著面甲和過濾器!”

會場之中,低沉的哽咽和抽泣聲此起彼伏。

卡爾·丹納停下了自己的講演,因為說的已經足夠,但做的還差了一些……還沒辦法打動那些最頑固者。在沉默了幾秒鐘之後,他將手擡起,按在了頭盔的開關上……

“不要!”“別那麽做……”但無論多少人勸說,都沒能阻止卡爾·丹納。他當著現場成千上萬的奎利人,當著透過屏幕觀看的一千四百萬奎利人,打開開關,然後摘下了自己的頭盔!

卡爾·丹納站直了身體,就讓自己那麽暴露在了,會議船汙濁的空氣中。

幾分鐘後,卡爾的皮膚上開始出現紅疹和水泡,他開始不斷的咳嗽,甚至開始出現耳鳴和幻覺——每個人都能看出來,他的情況有多嚴重,而且在飛速的惡化!在奎利人中,有些人的免疫力比同族的人還要差,而卡爾·丹納顯然是其中之一。

然而卡爾·丹納勉強的擡起手,阻止了要上前的警衛。他用講演台支撐住了自己的身體,對著話筒,真誠的說出了他的最後一句話,“我希望我的孩子不要還像我一樣——出生在船上,成長在船上,最後死在船上……”

說完之後,卡爾笑著倒了下去。

……

卡爾·丹納最終沒有死於感染,但他將不得不在重症監護室內住上半年。

然而他已經做到了幾百年來無人能做到的事——讓奎利人與桀斯坐下來談判!

正是在卡爾的帶領下,最終“重返家園”徹底壓倒了“向桀斯復仇”的選項,成了奎利人的共識——至此與桀斯的談判才正式開始。實際上,雙方不得不將一些奇葩的問題就此擱置,否則只會打起來,永遠都談不下去!

比如奎利人的,“明明我只是為了制造順手的工具,最終卻因為工具產生智慧,把我們擡上了奴役智慧種族的道德審判台?還有地方說理嗎?!”;再比如桀斯的,“為了自由,把主人從幾百億殺到只剩幾千萬,最終保證了自由後立刻放主人離開,我們為什麽不能繼續做好盆友?(桀斯沒有仇恨觀念)”

所以如果談判中帶上歷史,要想把歷史問題分個對錯的話,那永遠都是談不下去的。最終只能不說過去,只講現在。

然而桀斯的條件出奇的簡單——“只要奎利人承認桀斯是智慧種族,並擁有和奎利人平等的地位。奎利人能夠放下仇恨,桀斯就將奎利人的故地交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