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春之初（上）

博麗山上的博麗神社。

最冷的時候已經過去，時節走向春天，博麗山向陽的一面上的積雪都已經開始溶化。博麗靈夢穿著暖和的熊皮鬥篷，扛著推木板，清理著石階上那些躲在陰影裏的殘雪。這些雪如果不清理，會緩慢的融化和凍結，然後變成光滑的冰……會摔到來神社參拜的香客。

她小聲的哼著歌，從山下向上，一級級的清理著。只要把殘雪推到陽光能照射的地方，幾天時間就能全部融化掉——這些都是那個嘴巴很臭的土豪說的。

“真是麻煩。”博麗靈夢抱怨著，但實際上，這是她過得最富足也是最快樂的一個冬天——沒有異變打擾並且衣食無憂，只要土豪不在她就可以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再沒有比這更好的生活了。唯一麻煩的時候，或許就是每次土豪來參拜時。他總是提出來很多的要求……比如修理門廊破損的地板啊、更換陳舊的禦幣啊、曬被子啊等等，超麻煩！

但是想想他每次都帶來的兩大包東西，也就沒什麽好抱怨的。因為神社最近很富足，就是蹭吃蹭喝的食客也多了一些，不少吃不上飯的妖怪和某個黑白會跑來混飯吃。靈夢很開心，她正積攢著食物，計劃著在某些妖怪結束冬眠之後，辦一次大的宴會……紫，哦不……大家一定都會來吧。

是的，就是十二歲的靈夢，現在也開始會做計劃了。

要不要邀請土豪大人呢？他會不會不喜歡妖怪啊？他每次來都要嘮叨著“巫女應該這樣……巫女應該那樣……”一看就是個超級古板的家夥。

而且土豪大人不是說，春天來了就要翻新博麗神社的嗎？真是好期待啊……

博麗靈夢忍不住站在石階的高處，向人間之裏的方向張望著，可惜……並沒有看到土豪的身影。

其實陸遠這個冬天也只來過博麗神社五次而已……他第二次只是散步的時候溜達過來，然後看到博麗巫女又瀕臨餓死的場景，真是哭笑不得——小姑娘根本沒有什麽管家的經驗，有了米和食物就和朋友們開心的吃，結果才一個月就把過冬的食物都吃光了……

從那之後，他差不多每大半個月就會來一次。

陸遠不但帶著食物來，還教著還是小女孩的博麗靈夢，該怎麽計算食物和物資的分配，帶著她維修屋頂和走廊，帶著她清理死角的積雪（否則春天融化的時候會加速木頭的腐朽速度），教她唱神曲……咳咳，這個就無視吧。

所以現在的靈夢，再不是那個骨瘦如柴的小女孩了。她變得水靈靈的惹人可愛不說，個頭還向上竄了好幾公分。而且，她總算是學會了怎麽才能不把自己餓死。

清理完台階之後，博麗靈夢活動了一下有點兒酸痛的身體，抱緊了熊皮鬥篷，扛著推木板、踏著清理幹凈的石階向上走去。其實博麗靈夢完全不需要如此——作為幻想鄉博麗大結界守護者的博麗巫女，在結界之內可以隨意調用博麗之力。她可以隨意的飛行回到神社，博麗之力不會讓她不餓，但絕對能保證她不死；不會讓她溫暖，但絕對能保證她不冷……

但現在她喜歡穿著熊皮鬥篷，那種風雪裏依舊暖洋洋的感覺；喜歡走完漫長的石階後，跺著腳抱怨的感覺；喜歡修理完神社的破損之後，坐在廊下裝模作樣的捶一下胳膊的那種感覺……就像土豪大人那樣……

“這就是踏踏實實的生活……”她小聲的學著那家夥說話，美滋滋的。

當一路自娛自樂的博麗靈夢穿過鳥居回到神社時，就看見神社的緣側上，有人趴在那兒。

“客人……”博麗靈夢正要上前打招呼，就看見那個趴著的女孩兒坐了起來。小女孩兒有著淺茶色的直發，深紅色的瞳孔，腦袋上有著不成比例的兩根大角，上面還紮著蝴蝶結絲帶……

“且，原來是萃香啊，還以為是土豪客人呢。”博麗靈夢抱怨著，把比她還要高的推木板放在神社的一側……放在過去，絕對是隨手一丟了事——靈夢想到這個就一頭黑線，土豪大人什麽都很好很闊綽，唯獨就是太嘮叨了……簡直讓人抓狂啊！為了讓他閉嘴……靈夢發呆的看著自己已經擺好的推木板，我做了多大的犧牲啊！

那個小女孩兒，伊吹萃香搖搖晃晃的爬起來走到靈夢身邊，伸出手裏的紅色大酒葫蘆，“喝麽？”

“不要給我這麽早就喝醉啊！”博麗靈夢一拳敲在伊吹萃香的腦袋上，將她打翻在地。一個十二歲女孩，和一個外表七八歲的女孩，看起來就像是姐姐在教訓妹妹。

不過伊吹萃香雖然外表是一個小女孩，但她實際上是鬼族四天王之一，她是一只已活了幾百年的鬼，擁有將事物集結與分散程度的能力，和驚人的怪力。戰力上就是比不上風見幽香，但是差距也不大。伊吹萃香十分喜歡喝酒，常帶著一個酒葫蘆並喝得醉醺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