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酒吧

等待的日子總是很無聊。

阿布羅狄號距離完成大修還需要很長時間。

雷諾陷入了無事可做的窘境。

這讓他羨慕起自己的那些士兵來:萬惡的官兵分離政策讓他無法和自己士兵在一起,從阿布羅狄號下來的軍官一共只有兩人和他一起在這個療養院中。

一個叫亞歷克·達維爾,阿布羅狄上的艦炮主管,綽號“開瓶器”,人們以此來形容他的炮總是打得很準,就象是開瓶器一般,每一次開炮,對面的艦船上就會象是被開塞的紅酒般發出撲的聲響,然後流出鮮紅色的液體。

當然並不是每個綽號都有意義的。

伊比·福克納,阿布羅狄號上另一位住在這裏的客人,隨艦科學家,負責艦上的科研工作,是個典型的宅男,綽號“啄木鳥”。他之所以被取這個綽號僅僅是因為有一天他拿著自己的試驗錘好奇地對著一塊來自阿裏比亞星的木頭不斷敲擊,發出邦邦的聲響……

來到療養院後,這兩個人很快就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樂子。開瓶器每天會抗著一管老式獵槍上山打獵,偶爾打到一些山雞,他會跑來找雷諾一起享用;啄木鳥則對地球上的一些原生植物產生了濃厚興趣,正在做他的研究。

無所事事的雷諾不得不依靠打遊戲度日。

克拉麗絲偶爾會過來,與雷諾說些話,大多是些沒什麽營養的閑聊,偶爾也會感興趣的問一下艦上的生活。

有一次她帶了瓶紅酒過來,當晚兩個人喝得大醉。

但只是喝醉,其他的什麽事也沒有發生。

克萊爾被安排在距離聖胡安山療養院八百公裏外的地方。

她每天會給雷諾打一個電話。

那位羅素·希爾先生到是好些天未再出現,這讓雷諾松了口氣。

今天雷諾決定出喝一杯。

聖胡安山療養院坐落於新達爾文城城郊,距離市中心大約三十公裏,開飛行車十分鐘就能到。

將車子開進坎堤納大街,盡頭有間酒吧叫黑玫,就是雷諾沒事常來的地方。

酒吧是用一截廢棄的車廂做成,經過簡單的內部裝修後,變得別有趣味。

停下車,雷諾推門進入。

撲面而來的是濃重的梔子酒香氣。

酒吧很安靜,幾位客人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靜的喝著酒,空中盤旋著用鋼琴演奏的輕音樂。

一只長著一對翅膀,身高不足一米的美麗小藍靈朝著雷諾飛過來,對著雷諾鞠了一躬說:“歡迎您的再次光臨,雷諾先生,米蘭達很高興能再次為您服務。”

“我也是,可愛的米粒兒。”雷諾用手摸了摸小藍靈頭頂的觸角,這是藍靈族最喜歡的接觸方式。

在廣袤的宇宙裏,生命從來不限於人類一種。

當人們開始真正走出星球,駛位星空時,越來越多的生命種族也隨之進入他們的視界。

從4988年人類接觸第一類外星浮遊生物開始,在接下來的兩千年時間裏,人類接觸到的外星生命很快就突破四百萬種以上。其中復雜生命三十萬種,高等智慧生命三千余種,形成文明社會的智慧種族一千余種——按慣例,對於非人類的高等外星智慧生命,人們會在星球後綴加上族以作為區分。比如藍靈星人,就意味著這是移居到藍靈星的人類,而藍靈族才代表這是藍靈星上已經形成社會結構的本土高等智慧生命——通常這類生命在一個星球上只有一種。

藍靈族就是一千多種已經形成自己社群的智慧種族之一。

至於能夠走出本星球形成星系文明的生命,無。

也就是說,在過去三千多年的時光中,人類還沒有發現任何一個智慧種族的文明程度高於自身,這使得所有被他們發現的智慧種族最終都成為人類的附庸。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人類永遠也不會遇到比自己高等的生命——事實上已經出現了。

藍靈是生理結構最接近人類的外星生命之一,這使她們可以不用發聲器,直接發出人類語言。

在得到雷諾的贊揚後,小藍靈米粒兒高興的在空中飛翔了一圈,然後飛到吧台前大聲說:“一杯猩紅瑪瑙加橄欖,奧克塔維亞。”

吧台前坐著一個有著棕色頭發,小麥色皮膚的年輕女人,她的左手夾著一根粗大雪茄,右手無意識地敲著台面,眼神中流露著桀驁與不易馴服的狂野。

她叫奧克塔維亞·比西爾,黑玫酒吧的老板娘,一朵有名的帶刺玫瑰,黑玫的名字正是因為她而來。

在看到雷諾進來後,奧克塔維亞·比西爾懶洋洋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用不滿的口吻說:“雷諾不是什麽大客戶,你大可不必如此殷勤,米蘭。”

“可他是我喜歡的客人,還有,我叫米粒兒,不叫米蘭。”小米粒叉起腰,氣鼓鼓的說,顯然是對奧克塔維亞的說法感到很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