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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可說的?”潘提考斯特回答。他把藥盒放在洗漱台的邊上,然後轉過身,背靠著台子。“Mark第一代機甲……我們花了十四個月把它們拼湊起來,但忘了考慮屏蔽輻射的問題。當時世界的存亡就擺在你的眼前,沒有時間重新制造機甲,輻射危害就成了一個持久的問題。我們身上滿是電路燒灼的傷痕,還有其他類似的傷疤。不斷有老百姓死在怪獸手下,我駕駛‘探戈狼’執行了十多次作戰任務。”

遙想當年,他奮不顧身,戰無不勝,所向披靡,成為人們眼裏最優秀的駕駛員……想起曾經的輝煌歲月,潘提考斯特的臉稍稍舒展開來。但是羅利察覺到,他也沒有忘記正是那些歲月摧殘了身體,而且現在身體每況愈下,惡化的腳步正在加速奔向那個不可避免的結局。

“我遭受的輻射一直都不明顯,就像慢慢地烘烤。”潘提考斯特繼續道,“體格檢查也沒發現什麽問題,但是我最後一次在東京駕駛機甲……”他的聲音逐漸弱了下來,羅利幾乎能看見他腦海中正在回憶的畫面,因為他已通過真子的眼睛看到了那一幕—“探戈狼”和“惡魔女巫”在東京街頭激烈廝殺。

“我一個人堅持完成了戰鬥。”潘提考斯特不禁感嘆,他看著羅利,眼神仿佛在說:我知道你非常清楚這種經歷。“打了將近三個小時,後來我被輻射嚴重灼傷。”

大腦受損、輻射超標……潘提考斯特竟然一一扛了下來,這讓羅利驚嘆不已。他獨立駕駛“危險流浪者”還不到十五分鐘,身上就永遠印下了電路燒傷的痕跡,潘提考斯特的傷疤肯定更加觸目驚心。通感突然中斷時,一個駕駛員需要控制多套系統,這些系統所需的腦力不是原來的兩倍而是通感後所達到的二次方,因此,駕駛員的大腦會承受巨大壓力,遭受極度損傷。如果像潘這樣獨戰三個小時,很多駕駛員早就性命難保了,而潘提考斯特十年後仍然活著。

羅利突然明白了,潘提考斯特召他回來,並非因為他是唯一一位合格的三代機駕駛員,而是因為潘提考斯特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見鬼,羅利罵道。如果我早就知道真相的話,我的重新適應期就不至於這麽難受了。但就像老同事常說的,潘提考斯特素來小心謹慎,嚴守秘密。

果不其然,潘提考斯特接下來說的話印證了羅利的猜想。

“他們警告我,如果我再進入機甲的話,將會付出巨大的代價。你和我是唯一兩名曾完成獨立戰鬥的人。我叫你回來,因為我需要一個無論如何都不輕言放棄的人,堅持做正確的事情的人。不管情況多麽糟糕,不管犧牲的是你……還是我……”潘提考斯特伸出手來,兩人意味深長地握了握手。

羅利正琢磨接下來該說些什麽,不過他什麽都不用說了,因為就在這時,從辦公室的通訊器裏傳來蔡天童的聲音。

“元帥,我剛收到兩個信號。”他報告道,“空前強烈,四十米峰值。”

“幾級?”潘提考斯特已悄然將藥盒塞回了口袋,他準備再次前往指揮中心。就在不到三個小時前,他才部署了基地所有機甲,而且差點就全軍覆沒。

“正在核對比率……兩只都是四級。”天童回答,“排水量很大!”

“它們正往哪兒移動?”潘提考斯特邊問邊向門口走去,羅利快步跟來上來。

“問題的關鍵就在這兒。它們沒去任何地方,就在蟲洞附近徘徊,像是在保護它似的。”天童再次查看了其中一組數據。“元帥,蟲洞仍處於開啟狀態。戈特利布的推斷可能是對的,通過蟲洞的怪獸體積和數量越大,那麽開啟的時間就越長。”接著他眉頭緊蹙。“問題是,它們離洞口太近了,蟲洞裏的能量流幹擾很大,我根本看不清它們的體型。我只能判斷出怪獸的體積相當龐大。此外,它們就待在原地。”

潘提考斯特看著羅利。怪獸知道了?它們知道人類打算去封堵蟲洞了?它們會不會懷疑這是否可行呢?或者這兩只四級獸只是在等待某種東西?

它們是在等第三只怪獸嗎?果真如此的話,也許核攻蟲洞計劃必須馬上執行了,否則第三只怪獸出現後情況會更加棘手。“危險流浪者”需要阻擊怪獸掩護“尤裏卡突襲者”進攻蟲洞,但現在獨自對付這兩只四級獸都已經夠難的了。

計劃會成功嗎?

他不得不堅定自己的信念。

在思索這些問題的同時,潘提考斯特走到了辦公室門邊墻上的一個衣櫥前。

“‘突襲者’,‘流浪者’,準備出發!”他命令道。

“可是,長官,”天童回道,“赫克不能駕駛。他的胳膊……他—”

“按我說的做!”潘提考斯特一臉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