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拜見野比大雄

……如果我有機器貓,我會在每個鐵路口裝個紅綠燈,專給火車用的,一旦有汽車、電動車、自行車和行人經過,火車一律停下!

如果我有機器貓,就不出門去逛超市了,而是讓一件件商品輪流經過我面前來逛我。

如果我有機器貓,每天上班的時候都得讓總經理主動給我打招呼。

如果我有機器貓,出門就不用等公車了——讓公車在家門口等我。

如果我有機器貓,就用泥捏一輛大卡車,天天開著上班,下班的時候載全公司的同事們一起下班,路上遇到壞交警也不怕,轟幾把油門讓他們聞尾氣。

如果我有機器貓,就用放大燈讓自己長高,想長多高就長多高,然後有事沒事拍著姚明的肩說:“嘿!老弟你發育不良吧?”。

如果我有機器貓,就用縮小燈把自己縮小,坐在哆啦A夢的玩具小飛機裏,滿屋子飛,一會打蚊子,一會打蒼蠅,一會撞墻壁,一會撞桌子……

如果我有機器貓,就用穿墻環到處鉆,想鉆哪鉆哪,一會鉆到夜總會偷偷去看俄國金絲貓跳脫衣舞;一會鉆到五星級賓館廚房品嘗剛出鍋的澳洲牛排。

如果我有機器貓,就用下雪機器下得全市都堆滿雪,然後用吹風筒慢慢吹化。

如果我有機器貓,就讓他把那種能讓人夢遊的藥拿出來,再用隱身術偷偷給100個人吃,等晚上把他們全都招過來陪我玩遊戲,要玩CS,讓他們排成一排,我扛著玩具機槍從頭掃到尾;再讓他們圍成一個圈,我用橡皮刀子一個一個捅。玩完了跟他們說:“我們再來一局”。

如果我有機器貓,就把那個讓人聽話的機器拿出來,跑到醫院太平間大吼一聲:“你們有種的都給我站起來!”於是死人們都站起來了;然後再吼一聲:“可以躺下了!”,於是這些死人又都躺下了。

……

昏黃的台燈下,翻閱著小學時候已經有些泛黃的舊日記,看著上面記錄的那一個個天真可笑的兒時夢想,王秋同學的臉上忍不住綻開出一絲追憶的微笑。

——哎,那時候的我,還真是一個妄想突破天際的熊孩子呢!

……

小時候的王秋,曾經是一個非常喜歡幻想的孩子。

他曾經連續五年堅持把寫字台的中央抽屜空著不用,等待著有一天會從裏面鉆出一只圓滾滾的機器貓。

他也曾經在聖誕夜的床頭放上襪子,期望第二天能收到聖誕老人的禮物,可惜每一次的結果都是失望。

他還曾經跟著許多同齡的小夥伴,在自己居住的城市裏四處“探險”,流連於廢棄工廠、防空洞、深山水庫之類兒童心目中的“秘境”,甚至還經常因為把各種奇怪的東西撿回家,而被大人狠狠地打屁股。

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以及閱歷的積累,兒時的各種美好幻想,終於在王秋的心中漸漸消失了。

在小學高年級的時候,他就已經十分清醒地認識到了一個殘酷的真相。

——鋼筋混凝土的森林裏沒有德魯伊,銹跡斑斑的爛尾樓裏沒有吸血鬼,公園的人工湖裏遊不出美人魚,高聳入雲的電視塔上不會住著超人或大法師,幽暗的防空洞裏也找不到亡靈巫師和骷髏兵。而在狹小肮臟的公路綠化帶內,更不可能走出閃耀著聖潔光芒的獨角獸。

而自己這個普普通通的學生,也不可能一瞬間就成為什麽奧特曼超人或傳奇勇者。

自己和別人一樣,只是個最平凡不過的普通人而已,未來多半也只會成為社會上默默無聞的一員——普通的上學,普通的考試,普通的過日子,考上個普通的大學,然後下階段的目標就是娶一個還算過得去的普通媳婦,生下一個或兩個普通的孩子,再貸款買個房買個車什麽的……

從此,他再也不會刻意空出寫字台抽屜,也不會在聖誕夜往床腳掛襪子,直到某個奇妙的日子來臨……

因此,目前已是大三學生的王秋,此刻卻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情很復雜,很惆悵,很糾結。

——機器貓肚皮上的那只次元口袋,眼下就在自己的手邊上。

雖然經過試驗,自己無法從口袋裏取出任何道具——似乎是被哆啦A夢下了什麽禁制,只有得到許可權限的人才能把道具取出來——但另一端的出口卻似乎清晰可見,仿佛只要縱身一躍,就能穿越過去,進入到那個曾經讓人浮想聯翩,充滿著夢幻色彩的哆啦A夢世界。

可問題是……到底要不要過去呢?誰知道對面是真的哆啦A夢世界,還是一個瞬間就能致命的陷阱?

——在無限世界裏的種種恐怖經歷,已經讓他充分明白了什麽叫做“現實比小說更離奇”。

王秋又一次把腦袋伸進次元口袋,然後看著四周五光十色的絢麗光暈,陷入了深深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