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喜歡你這樣的。(第2/4頁)

在審判長判決宣告前,李長海有申訴的權利,在這一項流程中,倘如他提出周連清的自殺案有疑義未判決,這項案子將可能被擱置。

但李長海不加思索,坦然承下審判長給出的賠償要求,“我對結果沒有異議。”

比想象中的順利百倍。

幾天之前李長海還不是這個態度,他費盡心機找人堵她,私下找麻煩,看起來不像躺平任聽處置的姿態。

溫逢晚帶著滿腹的困惑離開原告席,走到旁聽處,小聲問謝權:“會不會太順利了?”

公職人員離開後,李長海和隨行助理走過來,溫逢晚不動聲色思考他的來意,總不會是特意恭喜她勝訴的。

李長海年近五十,臉上縱橫的褶皺昭示著歲月磨礪的痕跡。單是站在面前,無形的壓迫感就令人生畏。

謝權起身,向前一步擋住溫逢晚,不著痕跡護住她。

李長海捕捉到他這舉動,淡笑起來,“謝權,這種小事以後別麻煩你爺爺了,多大的人了,自己和我說就行。”

有腦子的人都能明白他話中的含義。如果不是謝老爺子專門找一趟,李長海可能會繼續為難溫逢晚,其實在他心底,還是不服氣的。

謝權淡睨他一眼,冷聲問:“我和你熟嗎?”

李長海主動解釋:“按照輩分,你該叫我一聲外伯父。”

謝權對他套近乎的舉動無動於衷,聲音更冷,“你忘記對溫醫生道歉了。”

李長海走過來後,沒有正眼瞧過溫逢晚,只把她當成謝權這少爺在外面的女人,聽他鄭重的語氣,一下子又不確定她的身份了。

放眼整個申城,姓溫的不多,瞧著她的眉眼,李長海忽然問:“家父可是溫煦?”

溫逢晚對李長海的觀感並不好。作為一個新聞人,需得弄清新聞真實性再進行報道,為了博話題故意侵犯別人的名譽,事後還不知悔改,態度曖昧。

她涼涼回了句:“是,又怎麽樣?”

李長海驟然笑開,“你父親也真是的,讓小輩攤上這種難處理的案子。以後出了這種事,趕緊和家裏知會一聲,別單獨扛著。”

溫逢晚不以為然,“所以,您的道歉呢?”

李長海沉了臉色,哪邊都不好得罪,不太情願擠出句“對不起”,頭一遭和小輩道歉,面上掛不住,說完就匆匆離開了。

溫逢晚得到了道歉,但感覺不到開心,李長海的歉意和尊重是基於她的家庭,如果她只是一個普通家庭,李長海根本不會選擇道歉。

兩人一言不發走出法院。謝權覺察到溫逢晚的情緒不對勁,擡手輕輕按了按她的發頂,“別聽李長海胡說。”

溫逢晚深吸一口氣,“沒事——對了,謝爺爺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謝權彎唇,“我覺得他在我身上裝了監控器。”

溫逢晚跟著笑,“有可能,你不太好管。”

話音剛落,對面停車道緩緩駛入一輛黑色轎車,副駕駛的門被人推開,中年男人信步走到後車廂,打開車門。

穿著黑色簡單長衫的老人拄著拐杖下車,精神矍鑠,氣場雖大,給人的感覺卻和藹可親。

溫逢晚愣愣看著對面,拽住謝權的衣擺,“你身上,真的有監控器吧。”

謝權回申城的事沒告訴家裏,自從模特出道後,他一直不敢回家。生怕謝老爺子拿拐杖敲他背,結果老爺子追到法院門口來了。

謝權下意識往後退了步,尋找可以突圍的途徑。

謝老爺子眯起眼看他,聲音中氣十足,“你以為躲逢晚身後,我就不敢揍你了?”

躲在女人身後,聽起來不像有擔當的男人能做出的事兒。

謝權舌頂上顎,向前走了兩步。頎長的身影擋在溫逢晚面前,她擡頭,目光蹭過男人瘦削的下巴,看見他隱在陰影中的喉結滾動了下。

謝權垂眸,語氣吊兒郎當的,“做男人要有點擔當。”

溫逢晚心跳亂了拍,她悄悄看了眼謝爺爺的神情,又轉回頭,“可是,謝爺爺只想打你一個人,你就別拖上我了吧?”

謝權:“?”

謝老爺子確實想單獨和謝權談談。他讓秘書把謝權押送上車,轉頭笑眯眯同溫逢晚講:“逢晚,我先和這小子算算賬,耽誤你一會兒時間,行不?”

差別對待不要太明顯。溫逢晚忍笑,恭敬回應道:“謝爺爺,我不急。”

謝權臉色更臭,怎麽聽她的意思是——您可以慢慢收拾他,我無所謂。哪有這樣的,他陪她開庭,給她壯膽,遭罪的卻是他。

謝權開始懷疑自我,略帶埋怨地譴責:“只能同甘,不能共苦,溫逢晚你好樣的。”

謝老爺子叫他上車,說了一些家事。謝權左耳進右耳出地聽聽,擺出一副認真的模樣。神情無波無瀾,對於回家幫忙處理家業更是丁點興趣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