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還想留在這裏過夜?...)

手機嗡嗡的在響, 蘇漁打來的十個來電都處於無人接聽狀態。

這會兒紀棠已經被宋嶼墨帶上車,坐在了氣壓很低的車內。

十分鐘前,原本走掉的男人又返回了包廂, 看著還貼著墻壁站著不動的紀棠,語調極淡的說了句:“還想留在這裏過夜?”

……

車窗玻璃外的路燈一閃而過,光影交錯裏將宋嶼墨臉龐襯得許些寡淡疏離,薄唇抿著, 下頜微微繃緊, 也不說話,前面的司機很有眼色的降下了隔音板。

這下後座靜得仿佛與世隔絕。

紀棠纖長的眼睫輕動, 又將視線看向自己這一邊的車窗上。

玻璃上的人影透著許些模糊不清,她擡起手, 指尖輕輕的在上面劃了兩下,等放下時, 她防不勝防地看到宋嶼墨也轉過來,透過車窗的玻璃倒映也在看她,目光深沉帶著審視般的意味。

靜了一兩秒。

紀棠也不知道心虛作祟什麽,而她只要不開口, 男人的目光就不打算移開。

半響後, 紀棠先輕輕避開了視線, 清了清嗓子主動打破這詭異又安靜的氣氛:“咳,我小哥跑去出家了。”

宋嶼墨依舊看著她, 話變得極少,卻聽出了紀棠的暗示,也繼續聽她說:“小哥把盛娛傳媒丟下不管就跑去當和尚, 他秘書沒辦法只好拉一個姓紀的過來撐場面,我今晚……”

紀棠說到停下, 不敢在陽奉陰違地順勢讓他誤會是來接他回家。

或者是說,準備參加完酒局就找他之類雲雲的。

她欲言又止,眨眨眼看著宋嶼墨,希望他能自我理解其中深意。

宋嶼墨的眼睛顏色被燈光照的很深,像是要將她看到心底去。其實紀棠解釋的這些都不是重要的,他這會沉默寡言到了極致,嘴巴就如同不存在的一樣。

紀棠耐心地等了兩秒,硬著頭皮輕聲又問:“你生病是哪裏不舒服呀?”

到底是心虛的一方,她的求生欲選擇暫時不跟他生之前的氣。

宋嶼墨這才有了眼神的變化,許是身體真不舒服,在紀棠的手伸到額頭前時,也沒有躲。

纖白的指尖,觸碰到他的額頭溫度。

沒有發燒,體溫是正常的。

紀棠愣了下,瞬間就將指尖離開了男人的額頭,想避免這種近距離的接觸,而突然腿上一沉,發現宋嶼墨靠在她身上了,不輕不重地,沒有將身體全部重量都無情壓過來。

只要稍微動下,就能明顯地看到男人腦袋躺在她腿上的同時,眉頭還深深皺起。

這讓紀棠僵硬著坐姿,腰肢清晰地感覺到他呼吸的溫度,也不敢在折騰出動靜,擡起的手在半空中停頓了好久,認真地考慮之下,還是放棄推開宋嶼墨的沖動。

沒有打擾到他閉目養神,心裏總覺得這個男人情緒此刻是在壓抑著的。

紀棠趁著路上的時間,用手機偷偷的給宋途發了條短信:【宋嶼墨生了什麽病?】

為什麽她覺得這個狗男人身體沒病,倒像是精神上出問題了。

難道沖著他之前面無表情地走出包廂的氣場來看,不應該是兩人大吵一架,從此夫妻感情破裂嗎?

現在坐在車上,還要把那張神情寡淡的臉對著她的細腰。

紀棠想想就怪詭異的,突如其來的親密讓她反倒是有些無從下手了。

宋途:【宋總是得了胃病。】

紀棠:【宋嶼墨都快成為養生專家了,他還能得胃病???】

這是忽悠小孩呢。

發完消息,纖長的眼睫低垂,又認真地打量了一會將腦袋擱在她腿上睡覺的男人,完美五官的臉龐輪廓在車窗外光影下微微泛著冷光,眼睛緊閉著,看起來就和平常沒什麽異樣。

手機輕輕震了下,宋途的消息發來,卻說:【宋總是急性單純性胃炎,飲烈酒導致的。】

平時嬌生慣養的胃,哪裏受得住借酒消愁。

這讓紀棠瞬間沒話了,本能地覺得是跟她遞離婚協議書有關系。

倘若要是讓宋家,宋夫人知道她都做了什麽好事,怕是得叫回老宅抄寫一百遍千字家規。

紀棠心裏沒由地感到煩躁,而宋途就跟肚子裏的蛔蟲一樣,猜到了:【太太不用擔心,老宅那邊瞞得嚴嚴實實,宋夫人不知宋總的身體情況。】

紀棠漂亮的臉蛋沒有表情,默默地收起手機。

她眼睫下的視線,又移到了宋嶼墨的臉龐上。

宋家的子孫後代很多,能受寵到宋嶼墨這樣地步的,卻少之又少。

他真是名副其實的天之驕子,早在嫁入宋家之前,紀棠就聽聞了宋夫人是重度的兒子控。早在宋嶼墨年幼時就給他上全封閉的學校,兩個保鏢全天跟著,不給任何閑雜人等耍心機靠近的機會。

所以宋嶼墨童年時的交際圈內朋友,都是被宋夫人精心選過的。

等再長大些,宋夫人就沒有刻意地阻止宋嶼墨去交朋友,卻因為早就把他養成了脾性寡淡冷清的模樣,宋嶼墨從骨子裏的教育就在影響著他只愛家族事業,不愛跟女人調情說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