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3章 令人敬畏的體制化

她怎麽在這裏？

只不過，楊飛也拿不準，她是姐姐呢，還是妹妹？

畢竟，亦黛跟亦舒兩姐妹，長得實在是太像了！

楊飛想到，上次她們姐妹曾設過局，好像也是在娛樂場所吧？

難道，這一次，她們又在算計誰？

楊飛沒有喊她，她也沒有理睬楊飛。

亦黛雖然也是公司裏的員工，但她只是打雜的，平時低調得幾乎完全沒有存在感，而且今天她的裝扮，有了極大的改變，是以這群老總們，居然沒有一個人認出她來的。

楊飛要不是和她近距離的接觸過好多次，估計也很難認出她來。

她放下東西就出去了，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笑過。

楊飛肯定，這人是亦黛，而不是她的大學生妹妹亦舒。

“老板，怎麽了？”旁邊的韓依依問他道，“那個服務員很好看嗎？”

楊飛失笑道：“沒有，只是覺得她有些奇怪。”

韓依依道：“在這裏工作的，估計都有些奇怪，不是在強顏歡笑，就是在工於心計。”

楊飛訝道：“你好像很了解這行的工作？”

韓依依道：“我有個初中同學，就在這裏面工作。”

“是嗎？當服務員？”

“當領班了，她初中畢業後就沒上學了，她比我還聰明，就是玩得太野了，初中時就談戀愛，還是和社會上的人談，所以連高中也沒考上，後來就被那男的騙進了這行業。”

“騙？”

“是啊，她跟我說的。”韓依依俏目一閃，低聲說道，“做過小姐的啦！”

楊飛哦了一聲：“那也是她自願的吧！不然，她可以告那個男的。”

韓依依道：“她是個傻瓜，為了所謂的愛情，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好幾次她跟我聊天，聊著聊著就哭，哭得跟個小孩子似的。”

“那她為什麽不離開呢？”

“你看過肖申克的救贖吧？”

“當然看過。”

“監獄裏的人，最害怕的並不是黑暗、毒打、勞動，甚至也不是孤獨，而是被體制化。”

“嗯，我記得這一段。”

“所以老布不想離開，哪怕這是人人畏懼的監獄，他刑滿釋放後，甚至會再次犯罪，以獲得服刑的機會。他出獄後，發現自己已經被監獄體制化了，他對這所生活了五十年的監獄，產生了深深的依賴，像一個難離故土的垂危老人。最後，他選擇了自殺。”

“你是說，你那個朋友，也被這裏給體制化了？”

“有一點吧。最起碼，她很依賴這裏了，她在這裏是領班，有不菲的收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離開了這裏，她只能去餐廳當服務員。那種辛苦又低薪的工作，打死她也不會做的。”

“體制化！這是一個很令人敬畏的名詞。”

“我想，我們在美麗集團待久了，也會被體制化。”韓依依嫣然笑道，“我們也會離不開。”

楊飛道：“那就別離開。永遠當我的韓總。”

“可是……”韓依依笑道，“老板，我說了你可別生氣。美麗集團真的能讓我們依賴一生嗎？太多的企業，壽命甚至連監獄都不如。”

楊飛道：“那我們就一起努力，把美麗集團打造成了一家百年企業！”

“百年企業？我國有百年企業嗎？幾十年的戰火，幾乎把所有的工商、個體都打垮重建了。”韓依依道，“未來的事情，真的很難說。”

“你怎麽變得悲觀了？”楊飛道，“我們應該相信，世界會越來越美好。我們的企業，不僅在國內，也面對全球消費者。我們是一家全球性的企業！除非人民不再使用日化用品，否則，我們一定可以成為百年企業！”

“嗯，你說得對，日化產業的壽命，應該不止百年。最起碼，在我們可以預期的未來，還沒有可以完全替代化工日用品的。”

“而且，就算有替代品，也許是我們率先研發出來的呢？”

“好吧，”韓依依舉起啤酒罐，和楊飛碰了一下，“和樂觀的人共事，我想我很難再悲觀。”

兩人四目相對，眼角都含著笑意。

“老板，來唱歌！”古田很會來事，在這群老總裏面，他很自覺的當起了服務員的角色，鞍前馬後的做些雜事，像點歌、切歌、叫吃的，叫服務，都是他在做，他也樂此不疲。

楊飛接過話筒唱起來。

唱完一首歌，大家轟然叫好。

KTV有打分的功能，楊飛唱的歌，居然得了98分的高分，再次贏得眾人熱烈的掌聲。

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重物撞擊墻壁的聲音。

是隔壁包廂，不知道什麽東西撞在墻壁上發出來的。

金大寶道：“隔壁的，這是在拆房子嗎？鬧出這麽大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