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第3/8頁)
溫歸遠擡眸看她。
“元遙,你去過西洲嗎?”她問。
“去過。”
“真的很荒涼嗎?”
“以前是。”溫歸遠把人從欄杆處撈回來,抱在懷中,自從靜安堂一事後,溫歸遠一見她就喜歡把她抱在懷裏,只有那點真實的觸感才能讓他安心。
“現在呢?”
“遠道隱姓埋名在隴右道時,接管了無人上任的西洲,三年時候足夠讓一塊戰亂死地冒出綠芽,如今西洲是當時他一手挖掘的人管轄的,現在至少還有人煙。”
溫歸遠把玩著路杳杳細嫩的手指:“你打算一直不和你哥說話。”
“他曾自言性格像他母親一樣執拗,就算撞了南墻也不回頭。”他嘆氣,“現在他已經撞得頭破血流,你就回頭看看他。”
路杳杳自下而上仰視著他:“你怎麽好端端來當說客了?”
溫歸遠捏著她的手指不說話,頗為無辜。
“對了,文宜送出去了嗎?”她轉移話題問道,突然八卦地在他身上坐直,神秘兮兮地問著,“封家沒反應?”
封若章竟然喜歡柳文宜!
要不是當時情況危急,路杳杳恨不得整個人掛在柳文宜身上打探消息。
封家是誰!
世襲付國公,已經傳了五代,是至今唯一剩下的開過功臣。
封若章是誰!
封家九代單傳,唯一嫡孫,封家的獨苗苗。
柳文宜平日裏在長安城不顯山不露水,這一下可直接炸了封家。
“自己跑的,和我沒關系。”溫歸遠無辜說道,“宣門司可攔不住這金子做的紈絝公子哥。”
“封家能有什麽辦法,封若章的脾氣蠻滿長安皆知,可是你和弟一樣的第一紈絝,現在只能希望快點解決此事,再把人哄回來。”
路杳杳皺皺鼻子:“那文宜怎麽辦?”
“那是別人的事情。”溫歸遠捏著她鼻子,“你還能管她一輩子不成。”
“怎麽不行,她是我一輩子的朋友,封家若是欺負她,我可要鬧了。”路杳杳趴回他懷中,後知後覺,“咦,你說封家插手此事了?”
“嗯。”
路杳杳瞪大眼睛。
“你知道當時封若章回長安,被人追殺,刀自胸口而過,差一分就去……”
溫歸遠含含糊糊地說著,卻依舊描述出當時的驚心動魄。
“封家是世家但也是寒門起身,憑著卓越軍功和一代又一代上戰場的封家人浴血奮戰才屹立不倒的,雖然從不站隊朝堂爭鬥,但現在傷了自家孫子卻又另單別論。”
“所以那天你調動禁軍也是因為封家嗎?”路杳杳好奇問道。
禁軍直屬聖人,這次她回來聖人一句話也不說,她早就琢磨處一絲不對勁。
既然聖人如此態度,那禁軍的出現就值得深思了。
“當時情況緊急,禁軍暮鼓響起後就要離開,關鍵時刻是胡善儀偷了他爹的牌子送來的。”
路杳杳被口水嗆了一下。
“什麽!”
“她那天騎馬跑來路府的,說他爹今日下值喝醉了,睡覺的時候她趁機偷出來的。”
“胡扯,他爹千杯不醉啊,而且那令牌可是用她娘封的三層袋子裝的,睡覺都要捏手裏,怎麽可能被她偷了。”路杳杳一臉見了鬼的模樣。
溫歸遠笑著沒說話。
“那她現在還活嗎?”路杳杳真情實感地問著。
“被他她打了一頓,後來胡家又沒看住,被她逃了出來,昨天和柳文宜一起被路相送走了。”
胡家的侍衛可都是胡統領親手調/教的,怎麽會連著三腳貓功夫的胡善儀也看不住,也太扯了點。
“倒是湊巧。”路杳杳瞬間想明白其中關系,不由訕訕說著。
“嗯。”溫歸遠把人打橫抱起,“吃飯吧,天色不早了。”
路杳杳懶洋洋打了個哈欠,整張臉蒙在他懷裏。
“不吃了,我困了。”
“那就晚上吃。”溫歸遠毫無原則,立馬改了口風。
日子悠然而過,朝堂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安靜,白家的事情在推出一個頗為親近的遠房之後徹底平息。
春天都要過了,但長安的春宴才剛剛開起來,錯過一個春天的夏宴像是要補足之前的遺憾,熱鬧而盛大,倒是東宮早早掛了牌子,閉門不出。
平靜繁榮的背後是即將沸騰的熱油,敏銳的人家也早早推了請帖,約束家中子弟。
“張禦醫又被乾陽殿清走了。”春嬤嬤自遊廊處快步走來,低聲說道。
路杳杳懶懶睜開眼,眉心不由蹙起,看著春嬤嬤凝重的臉:“聖人是不是……”
若不是路杳杳如今每三日就要人請脈的緣故,不然也不會知道,宮中禦醫幾乎住在乾陽殿。
現在每三日來請脈的禦醫都不一樣,禦醫也從院首到剛進來的新禦醫,不得不讓人多想。
“那還請嗎?”春嬤嬤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