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第2/3頁)

路杳杳抓住他下落的手,握在手心,柔軟而冰冷,她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又堅定,帶著一絲嘲弄苦笑:“是你一直沒想明白,雖然是哥哥帶你來帶我身邊,可我們已經相處十三年了,加上綠腰紅玉,你們三人是我最信任的人。”

“所以你說什麽我都相信。”

“可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地騙我。”

“我只是不想讓姑娘傷心。”衛風自言自語著,聲音苦痛而迷茫。

大郎君說的話也並不是沒有道理。

兩人的再次相見若不是合適的時機,只會兩敗俱傷,現在看來也確實如此。

姑娘難過,大郎君也同樣痛苦。

路杳杳看著他不解的模樣,微微嘆氣,苦笑道:“哥哥說得對,你赤忱熾熱,只要用心待你,你就會百倍奉還。”

她失笑,露出一點遙遠恍惚笑意,那時年少歡快,不知歲月愁,是她執著去找哥哥的動力。

她已經沒了母親那張模糊面容的面貌,便不願再忘記哥哥長什麽樣子。

衛風沉默著,好似一座落滿雪的雕塑。

不知不覺中,陰沉的天空重新下起雪來,落到他的肩頭,雪白而刺眼。

“你告訴我,是哥哥讓我傷心,你不告訴我,是你想讓我傷心。”

“可衛風,你比哥哥陪著我的時間還要久啊。”

衛風瞳孔一縮,倏地擡首看她,緊抿的唇角顫抖著,卻沒有說話。

路杳杳眉眼低垂,纖長濃密的鴉羽在風中顫顫巍巍,她長長嘆了一口氣:“走吧,要來不及了。”

“姑娘……”衛風冒失地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等我們回去再說吧。”路杳杳撥開他的手,起身跺了跺腳,嘴角露出一點透明虛弱的笑說道。

衛風看著她的側臉,秀美側臉一如既往地溫柔。

他一時間竟然猜不透面前陪了十三年姑娘的心思。

“肚子還難受嗎,又開始下雪了,山路不好走。”衛風垂眸,低聲問道,“主峰後面有一段路靠近懸崖,崖下是洶湧的暗河,還是小心為好。”

路杳杳揉揉肚子,眨眨眼:“好像現在不疼了,大概是餓久了。”

她喪氣地吐了一口氣,嬌氣地抱怨著:“早知道早上多吃了點了,餓了。”

兩人冒著逐漸下大的雪,順著崖邊小路朝著山上寺廟走去。

—— ——

旭陽聽著侍衛的回稟,頓時心中一沉,狀似不經意看了一眼不遠處山洞內臉色陰沉的太子殿下,咯噔一聲。

“繼續去查,一定要查到太子妃的蹤跡。”他冷下臉吩咐道,“還有派人去山下的人傳回消息了嗎?”

侍衛搖頭。

旭陽心中不安,但還是點點頭:“你也要小心,敵人在暗,我們在明,不要多加纏鬥,做無謂犧牲。”

侍衛不敢遲疑,重新披上鬥笠,匆匆帶人繼續走了。

他站在雪中遲疑了一會,這才轉身朝著洞穴走去。

“東邊沒有動靜,沒有衛風留下的痕跡,卑職已經讓去其他地方分散查了。”

溫歸遠臉色宛若天邊的烏雲,幾乎要壓的人喘不上氣來。

雪地安靜地一點聲音也沒有,只有雪落下的沙沙聲。

他腦海中已經閃過不少人的模樣,最後定格在水千森和江儀越身上,煞氣幾乎要淹沒他的神志。

這一路上,能和他們有仇,並且能做到這個地步的,只有這兩人。

他咬牙切齒把這兩人的名字在嘴邊默念著,恨不得扒皮抽筋,挫骨揚灰。

“報,南邊油條靠近暗流的小道上,有一片混亂的足跡,好似是有人上下山了。”

有侍衛匆匆而來,大聲喊道。

溫歸遠眉眼低壓,陰郁翻湧如烏雲,層層雲海洶湧。

旭陽皺眉,小心說道:“這也太巧了,殿下正準備去寺廟,人的蹤跡就在發現在前往寺廟的路上。”

溫歸遠冷笑一聲,眉宇帶著滔天血氣,可臉上神情卻是極為平淡:“那就更要去看看了。”

—— ——

“大郎君,寺廟已全部都是我們的人了。”清宴身上盔甲還帶著溫熱的血跡,只是很快就被沿途走來的雪花所覆蓋,紅白斑駁,越發顯得殺氣騰騰。

“可有查到水千森的人?”江月樓裹著白色大氅,站在屋檐下,接了一片雪花,面無表情地問道。

清宴恨恨搖頭:“但在懸崖邊上的那條小路上發現了一點痕跡,正在派人去搜查,可惜竟然被他們察覺了,這寺廟的禿驢也太狡猾了。”

“不過整個越州城都被我們控制了,去往杭州的水道也全都被我們看守著,他們只能龜縮在這裏。”

“不急,你讓人從前後堵著他,我們,慢、慢、來。”江月樓冷笑一聲,看著手中的雪花悉數融化,染濕了指尖。

清宴打了個寒顫。

“殿下和杳杳找到了嗎?”

“沒有,殿下和太子妃去祭拜夫人應該就是走這條路的,可路上卻沒有痕跡,倒是那片古怪的樹林中有些動靜,林中還有打鬥的痕跡,我已經讓人擴大去找了。”清宴嚴肅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