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2/4頁)

所有人名念完,他合上冊子,“都對上號了,走吧。”

此話一出,不止大窪隊的男人們嚇得瑟瑟發抖的向後擠,女人們更是嗚嗚咽咽的啼泣。

她們想拉回自家男人,又畏懼公安與民兵的身份不敢拉,急的原地團團打轉,跺著腳哭天抹淚道:“不能走啊!他們走了到時候誰來收麥子啊?”

陳鵬飛挑眉嘲諷的一笑,回問:“你們隊裏的麥子因你們灌溉不力旱死一半,沒旱死的那一半,也□□旱引來的蝗蟲啃食的一幹二凈,這樣你們還哪來的麥子可收?”

女人們被問的哭聲一滯,慌亂的揪著衣角不知該怎麽回辯。

“蝗蟲把麥子啃完又不是我們的錯!禹書記憑啥罰我們去修山嶺隧道!”男人群中傳出來道不服氣的吼,吼聲在陳鵬飛將銳利的視線投過去後,氣勢銳減,結結巴巴的詭辯,“蝗、蝗蟲是天災,你你你們不能把天災的鍋甩在我們頭上!”

民兵隊長搶在陳鵬飛前面,冷著臉大聲呵斥:“誰說讓你們修隧道是在罰你們?明明是禹書記心懷大眾,擔心你們今年麥子顆粒無收挨饑,才安排你們進工程隊的,不然夥食與待遇都是一等一好的工程隊,能輪得到你們進?別不識好歹,都給我麻溜的出發!”

他這話一出,男人們退的更厲害了,和鵪鶉似的擠在一起瑟瑟發抖,滿臉刻著抗拒。

看著懶漢們怕成這般,向陽隊的人只覺心中倍爽,比三伏天裏痛飲一碗沁涼的綠豆湯還要心飛揚。

三爺爺捋著山羊胡,努力壓下向上翹的嘴角,一臉向往的說:“古往今來,修路造橋都是一件大功德的事,都是極其有本事的人才能做的,現在咱們這些啥都不懂的莊稼漢,好不容易有機會參與在內,你們咋還不願意呢?”

看老隊長都說話了,其他隊員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快意,憋著笑裝出滿臉羨慕的接話。

“真羨慕你們,竟然能碰上這種打著燈籠也碰不到的好事。”

“對啊,這麽好的事你們還磨蹭啥?快點去啊!免得去晚了趕不上工程隊的晚飯,聽說工程隊的夥食可好了,主食管飽不說每天還有肉吃,你們有口福了。”

“是啊,你看禹書記對你們多好?你們千萬得好好幹,用行動報答禹書記。”

“……”吧啦吧啦。

鹿崽聽的大大的眼睛裏全是迷茫與不解。

誒?

哥哥不是說鑿洞可苦可累了嗎?那為什麽大家都還很羨慕?

想不明白。

不能幸免,同樣要去修隧道的徐建黨,瞪著布滿血絲的雙目朝他們嘶吼:“少的落井下石!好你嗎的好!好你們怎麽不去?”

林海峰摩挲著下巴,語氣裏帶著淡淡的惆悵,“想去,只是可惜馬上要麥收,我們忙的騰不開身。”

“是啊是啊,也不知為啥,我們地裏的麥子今年長得特別好,你說說明明咱們兩隊的地就離的那麽近,咋就差別這麽大呢?而且蝗蟲還非要先在你們的地裏安家,哎,要是先去我們地裏多好啊,我們就能去工程隊吃香喝辣,還不用頂著大太陽搶收。”補刀的林四砸吧著嘴,神情很是惋惜。

他這話一出,兩邊的隊員們面部都漲的通紅。

只不過向陽隊的是憋笑憋的。

而大窪隊是心裏有鬼,臊羞氣憤的。

徐建黨更是被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雙目赤紅鼻孔噴氣,怒恨的瞪著林四。

護短的鹿崽,接觸到他的目光,小眉頭皺了皺,擡手捂向哥哥的臉,等見自己的小手不能把哥哥的臉遮完,便直起上半身擋住他的視線,偏過頭,大睜著水靈靈的雙眼回瞪,邊瞪邊調整著自己的表情,務必要讓自己看起來比他更兇。

公安們見到這一幕,差點沒崩住嚴肅的神色笑出聲,等視線再移到徐建黨臉上,臉色“唰”的下沉了下來。

你還敢瞪我們鹿崽?

陳鵬飛黑著臉厲聲:“行了,友好和睦的鄉鄰送行時間到此結束,你們該準備上路了。”

徐建黨差點噴出一口心頭血,一句句憤怒的咆哮沖擊著胸腔。

你瞎啊!你哪只眼看到我們友好和睦了?你沒聽到他們話裏話外都在擠兌我們?還有什麽叫準備上路了?會不會說話?

但他敢怒不敢言,甚至在陳鵬飛的目光移來時,怒也不敢有了。

他不死心的眨巴著小眼睛想再反抗下,“陳公安,我們非常感謝禹書記對我們的關懷厚愛,但……”

“看來還是徐隊長思想覺悟高,深知要聽組織話、跟組織走,與組織和衷共濟戰勝糧食歉收的危機,既然如此,徐隊長我們走吧,爭取在晚飯前趕到工程隊,以免錯過晚餐時間你們只能等到明早。”陳鵬飛打斷他的話,意有所指的道。

眾人都聽懂了他話裏的潛台詞,去工程隊是聽組織話,跟組織走,反之不去就是和組織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