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審判(第2/5頁)

“我會向他們發出警告的。”

“你撒謊。”

“你怎麽能在電話裏這麽說?”

“因為我知道你想讓豆子經歷一次真正的危險考驗。”

“嬤嬤……呃,是的,我承認。但不會是如此嚴重的危險。相信我,為了豆子的安全,只要我能夠做到,我就會去做。”

“如果豆子有什麽三長兩短,上帝一定會找你清算的。”

“上帝且得排一排隊呢,卡蘿塔修女。IF的軍事法庭會第一個找我清算。”

豆子在他的住處低頭看著輸送空氣的通風孔,暗自驚嘆,自己從前的個子會這麽小,竟然能夠經過這個小孔鉆進管道系統。他那時有多大?一只耗子那麽大?

現在真不錯,他有了一間屬於自己的屋子,不用再把行動局限在送氣系統的通風孔上了。他把椅子放在桌子上,站上去,查看朝向走廊那堵墻上方的那個排氣口。這個長方形的排氣口上面有一塊鑲板,沒有和下面的墻鉚死在一起,豆子試了試,輕而易舉地撬開了鑲板,露出一個比輸送空氣的通風孔大得多的排氣口。豆子估算了一下,學校裏絕大多數孩子都能鉆進這個洞口,爬到走廊上方天花板上的排氣系統裏去。

豆子脫掉衣服,又一次爬進排氣系統。

真窄呀。他吃驚地發現自己最近竟然長大了這麽多。他很快找到排氣系統和送氣系統中間那個靠近焚燒爐的維護地段。弄清這地方的照明系統之後,豆子開始仔細地把自己需要的那個地區的燈泡全拆下來,連墻上的發光部件也不放過。不一會兒,這裏看上去就仿佛是一口黑洞洞的豎井了,門一關便一片漆黑,就算開著門也是模模糊糊的,什麽都看不清。他小心翼翼地布置好了自己的陷阱。

阿喀琉斯驚訝自己為什麽總是好運不斷,好像整個世界就是為他設計的一樣。無論他盼望得到什麽,最後都能得到。波可和她的團夥,使他在鹿特丹的大街上出人頭地。卡蘿塔修女,把他帶進布魯塞爾[1]的教會學校。德拉馬爾醫生,給他治好腿疾,使他能夠健步如飛,和同齡的孩子沒有什麽差異。現在,他進入戰鬥學校,遇到的第一個指揮官又是原來的老熟人,那個小豆子。看情形豆子準備幫助他在戰鬥學校盡快得到提拔。宇宙圍著他旋轉,仿佛所有人都在為了使他得到滿足而奔走忙碌。

真不敢相信有如此美妙的戰鬥室,比賽時就像在盒子裏打仗。一擡槍,就能凍住一個孩子。當然,安布爾犯了忌諱,他居然凍住阿喀琉斯,然後嘲笑他失去控制,在空中驚慌失措地飄來飛去的樣子。這樣做大錯特錯了,阿喀琉斯遲早會出手糾正這種錯誤。

豆子也做得不對。他阿喀琉斯本來前途無限,但豆子一見到他就開始貶低他。他曾經是豆子的“爸爸”,但現在卻只不過是豆子戰隊裏的一個小兵。豆子,你根本沒必要這樣,你沒有權力貶低別人。豆子變化真大,不再是鹿特丹時的那個小不點兒了。想起波可第一次將阿喀琉斯打倒在地,當著所有小孩子的面羞辱他時,只有豆子知道他是個厲害角色。“殺掉他。”豆子是這樣說的。是的,豆子心裏最清楚,當時他還那麽小,就已經看到,即便阿喀琉斯倒下了,也仍然是個危險人物,是個有分量的人。但現在,他竟全然不把阿喀琉斯放在眼裏。事實上,阿喀琉斯相信,是豆子授意安布爾故意冰凍他,好讓他在戰鬥室裏出醜,遭受大家的嘲笑。

我本來是你的朋友,是你的保護者,豆子,因為你曾經表現出對我應有的尊重。但你現在對我的所作所為,使我不得不重新衡量你。咱們走著瞧。

問題是,戰鬥學校裏每樣東西的設計和制造都著眼於安全第一的原則,找不到一件稱手的武器。另外,這裏幾乎沒有單獨行動的機會。只有指揮官可以單獨一人待在他們自己的宿舍裏。那是唯一的可乘之機。但阿喀琉斯懷疑,教官們可能有一套隨時隨地追蹤學生的辦法。所以他必須先熟悉整個系統,學會逃避追蹤,要做好一切準備,才考慮展開行動。

他知道:他必須抓緊時間學習。機會遲早會出現。而他,阿喀琉斯,到時候當然瞅得準,抓得住。沒有什麽能阻止他步步高升,最終他必將大權在握。到那時,世界上才會有真正的公平和正義。看看現在這個可悲的世界吧,在一些人過著衣食無憂的安穩生活的同時,大街上卻到處都能見到餓得要死的孩子、上不起學的孩子、殘廢的孩子。

在他來到戰鬥學校的第三天,狡兔戰隊參加了豆子指揮的第一場戰鬥。他們打輸了。如果是阿喀琉斯當指揮官,那就不會輸。豆子做出一些愚蠢得讓人難以理解的事情,他居然把所有權力都下放給組長。但是很明顯,豆子前任手下的這些組長實在沒什麽水平。如果豆子想取得勝利,他就應該把控制權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上。當他向豆子提出這個建議時,那個小孩子卻只是一臉不屑地笑著——令人想發無名火的那種上級長官的高傲微笑——告訴他,取勝的關鍵在於讓每個指揮官,乃至於讓每個士兵到最後都能看清戰局,然後隨機應變,去爭取勝利。當時阿喀琉斯恨不得吐豆子一臉口水,明明錯了,還那麽固執,真是十足的愚蠢。而懂得如何指揮的阿喀琉斯卻屈居人下,眼睜睜地看著豆子把事情搞得一塌糊塗。他好不容易才把這種痛苦的感覺按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