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朋友(第2/9頁)

“我想咱們又有事了。”尼古拉小聲說。

“熱湯”看了看。“那些狗娘養的!一次打兩隊?”

“瘋子”湯姆從他肩膀上探過頭去看看命令說:“兩支戰隊!”

“他們只會絆住對方的腳。”豆子說。教官們使出這種兩支戰隊聯合出戰的愚蠢策略並不讓他感到意外,他們已經習慣了像這樣反復不斷地證明自己無能,這回只不過再證明一次而已。令豆子驚駭的是教官們的報復心理,他們一個勁地給安德加碼,使他沒有喘息的機會。他們難道不明白這樣做會給他造成多大傷害嗎?他們到底是在培養他還是在毀滅他?從他的入學時間和學習情況看,上周他就應該從戰鬥學校畢業了。而現在,當安德已經處在絕望邊緣的時候,他們居然又給他分派下一場更艱巨的戰鬥任務。他們居心何在?

“我先去洗個澡。”安德說,“讓大家準備好,召集全體隊員,我在大門那裏和你們會合。”從安德說話的口氣裏,豆子聽出他對這場戰鬥完全不感興趣。不,還有一種更深層次的東西:安德根本就沒打算贏得這場戰鬥。

安德轉身向外走去。每個人都能看到他頭上、肩上和背上的血跡。他離開了。

時間緊迫,沒人顧得上去理會安德身上的血跡。“兩支狗屁戰隊!”“瘋子”湯姆高聲嚷嚷著,“我們要踢爛他們的屁股。”

這句話說出了正忙著穿戴急凍服的全體隊員的心聲。

豆子把死線在急凍服的腰間纏好。安德如果需要使出攻敵不備的絕招,這場戰鬥最合適不過了。在他對勝利不感興趣的時候,什麽實驗都可以放手去做。

安德如約而至,在大門還沒有打開之前與大家會合——以前他總是帶領大夥兒一同奔赴戰鬥室,從沒像這樣獨自最後到達過。他順著走廊過來,和他的士兵排在一起,大家看著他,眼神裏透出愛戴、敬畏和信任。只有豆子一人例外,他的眼光裏充滿了同情。安德·維京是個孩子,他還不足以承受如此沉重的壓力,豆子清楚。他肩負的壓力已經達到極限,甚至已經超出極限,他只是咬緊牙關硬撐著,堅持到現在。

大門消失了。四個星星擺在門前,恰好擋住了他們的視線。維京只能憑猜測配置他的戰隊。他只知道敵人在十五分鐘前全都進入了戰鬥室。他現在能判斷出的全部情況是,他們已經和邦佐一樣,布好了陣形,只不過比邦佐的布陣高明得多,也有效得多。敵人的數量多得足以把大門完全堵死。

安德一言不發,站在那裏看著眼前的障礙物。

豆子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他已經做好了準備。他走到門邊,與安德並肩而立。豆子知道,這就夠了。安德只需要這樣稍稍提醒一下就行了。

“豆子,”安德說,“帶上你的隊伍去看看,搞清楚星星背面的情況。”

“是!長官。”豆子說。他從腰間解下死線,和他的五個隊員一起跳上了星星。這樣一來,他們剛剛進來的大門成為天花板,星星則是他們目前的地面。豆子把死線系在腰上,其他人把線理順,松松地放在星星上。死線放出三分之一,豆子說夠了。他判斷對面的星星不是四個,而是八個,前排四個的後面應該還摞著四個,形成一個立方體。如果他的判斷錯誤,那他的繩子就放得太長,他會撞上天花板,而不是被死線掄到敵人的星星背後去。一旦打起來,幾乎總會出現不順利的情況。

他滑到星星邊緣。他的判斷沒錯,敵人的星星確實碼成了一個立方體。房間裏太暗,看不清敵人在幹什麽,但是看上去他們好像正在調兵遣將。這回顯然不能再一頭朝著星星直沖上去進攻了。他趕快把這些情況告訴迪謝維爾,他會在豆子使出絕活時把這個信息報告給安德。安德一定會一次性派出全部隊伍,不會與對方死耗。

豆子徑直從天花板向下彈出身子。在他上面,他的小隊牢牢握住了死線的另一頭,保證繩子按計劃滑出去,到時候才能突然收緊。

豆子不喜歡死線收緊時肚子被勒痛的那種感覺,但死線一抖,那種疼痛又來了,繃緊的死線使他突然轉向,加速沖向南面。晃眼間,他看到遠處敵人向他開火時槍口的閃光。不過只有一邊敵人陣地在開火,另一邊沒有動作。

接著死線纏到立方體的下一邊緣,他的速度再次加快,現在他向上劃出一道弧線,有那麽一刻,看上去他似乎會刮到天花板。然後是最後一個轉折,他繞回星星後面。他的隊員熟練地接住他。豆子伸伸胳膊踢踢腿,表明此次的淩空滾翻沒受一點傷。他此刻關心的是,敵方看過他的空中飛人雜技表演後會產生什麽想法呢?為什麽安德這時還不率隊進場?規定時間就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