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驚怖現,血沉香(上)

陳勝淡淡道:“閣下的易容術之精妙,確實是陳某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你之所以露出馬腳,只因為你冒充了不該冒充的人。哼,好裝不裝,居然裝成雁兒來蒙騙陳某?這就注定了你的失敗。”

須知道,不管沈落雁也罷,白清兒也好,她們都是陳勝的從者,彼此可以利用神域紋章的私人頻道進行通信。故此,剛才陳勝聽到這冒牌貨說“白清兒他們很快就過來”,雖未生疑,卻習慣性地就開啟了通信頻道,向白清兒喊了一聲。

未想到通信頻道剛開啟,馬上就聽見了真正的美人兒軍師在呼叫自己小心。於是陳勝這才意識到眼前人屬於冒牌貨,然後立刻動手揭穿了她。

若非這個破綻,說真的,陳勝竟然無法發現眼前這個冒牌貨和真人之間有什麽區別。如此妙絕天下的易容術,當真教人不得不為之驚嘆了。而根據陳勝所知,當今世上,便只有一人能夠具有如此神技:金帝十一翼當中的:色空。

佛家常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空二字,充滿了禪機韻味。但金帝十一翼當中的這位色空,卻和佛門絲毫拉扯不上關系。他師承自一代異人“幻魔”易無窮,故此易容術之精妙,堪稱天下無雙。可是此人卻因為太過於沉迷此道,終於不能自拔。以至於即使在沒有任務的時候,也不斷變幻出各種不同形象的身份示人。天長日久之下,終於走火入魔,導致精神錯亂,竟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哪一張面孔才是自己的本來面目了。假象是色又是空,作繭自縛苦不堪言,色空之名,就由此而來。

只可惜,任憑他易容術多麽精妙絕倫也罷,最終仍是瞞不過陳勝。這也非戰之罪,只好說色空是太過倒黴了。可憐這易容成癖的家夥,生平最引以為豪的本領居然被揭破,他還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裏露出了馬腳,霎時間心中又驚又怒又狐疑,腦子裏一片混亂,當真手足無措。

說到易容術,色空當之無愧,乃屬天下第一。但說到武功修為,則他不過只有三流水準,甚至連二流都算不上。這時候西洋鏡被拆穿,縱然他心中混亂無比,卻也知道自己是無所作為了。色空一面按著自己被子彈打穿的手,一面狼狽後退,嘶聲叫道:“老大,老大!我知錯了,你快出來啊!”

話聲未落,遠方濃霧之中,忽然響起了一聲冷哼。緊接著,就聽有馬蹄得得,由遠處逼近前來。過不多久,來者自滾滾煙塵裏現出真身,赫然乃是……一個沒面目的人。

沒有面目這句話,說來恐怖,揭穿了卻也不過如此。此人並非當真不存眉宇五官,只是戴了張白板面具,把自己的口鼻嘴臉都隱藏了起來而已。唯一仍暴露在外者,就是兩只眼睛。兩只精光閃爍,炯炯有神,唯有真正絕頂高手才能擁有的眼睛。

驟見此人現身,盡管陳勝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卻依舊被其陰森氣勢所影響,下意識地就打了個寒顫。他深深吸了口氣,挺身站起,沉聲喝道:“你就是……第三?”

沉穩、郁悶、單調,卻直讓人為之毛骨悚然的陰森笑聲,從對方那張白板面具之下傳出。他緩緩道:“不錯,我曾經是第三。不過從現在開始,已經是第一了。這都是托了你的福啊,陳勝。我要好好感謝你。”

陳勝淡淡道:“感謝?免了。你會用什麽來感謝,陳某用腳趾頭都想得到。不過,蠻夷野人,本就不講信義,只會恩將仇報。這是你們的天性,就和狗改不了吃屎一個道理。陳某倒也不太意外。”

“呵呵,沒想到你言辭之犀利,竟不下於你的拳頭。好,好得很。”第三頓了頓,徐徐道:“只不過,第三的這份禮物,只恐怕你喜歡要收,不喜歡更要收,沒有推辭的選項呢。”話聲才落,第三揮臂揚起馬鞭,“啪~”地甩了個清脆響亮的鞭花。

信號既出,四周立刻便生反應。一個兩個三個……不斷有各式身影從滾滾煙塵當中行出,將陳勝團團包圍。舉目觀望,暗地裏數數,合共有六個人。

頭一位,身披漆黑兜帽鬥篷,行動無聲,宛若鬼影,乃是和在臨安皇宮中被擒的地藏一樣,在東瀛二本道學藝,最擅長隱身術的——影子。

第二位,面色慘綠,須發皆白,卻絲毫不見衰老之態。行走間地面寸草不生,乃是金國第一用毒高手——瘟疫。據說他曾於戰場上放毒,在一炷香時間內,毒死了遼國近萬兵馬,由此徹底扭轉戰局。

第三位,身材曼妙,容貌美艷卻神情清冷,手執雙股叉的女子。她並非金國女真人,而是來自高麗的北坎派傳人,水性之高明天下無雙的魚姬。

第四位,身材幹瘦卻渾身是勁,形貌活像只猴精的活髏。他身具野性靈覺,又天生神力。傳說他和四大名捕之一的冷血,有幾乎相同的身世。差異者,冷血是由野狼撫育成人,而活髏則被一群猴子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