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施粥(第3/4頁)

當然,他自然不會隨意寫,凡有臨摹練筆之作,多半焚掉就是了,只留精品,但是既然是何翔這樣說,方信也就一笑。

此時,文人學士把題春聯視為雅事,已成為一種士族習俗,如是寫得好的春聯,已被當作交際的禮品來看待了。

方信站過來,取過上好的卷軸,展開到桌上,凝神片刻,自己取來硯來細細磨著。

何家書房,雖不是大家大戶,這一硯一筆也自是精品,其硯石細,宛然碧玉,磨之極其溫潤,磨完,又取一筆,純狼毫制,飽蘸濃墨,就此寫下“村幽鳥任歌,春逐鳥聲來”兩聯,隨之又批著:“地暖花長發”。

卷軸紙張自是極好,這行字,寫得是森法之中帶著神意,牽絲連帶中又顯婉然,不由得旁邊的何翔連連道了幾聲“好”字。

方信也覺得心手相合,書法已是入味,如不是其神其韻其趣還沒有大成,就幾可稱書法大師了,但是就算如此,如是回去,書法也有三階,就此一項,也不枉了自己在這方世界的這番歲月。

他微微一笑,繼續寫就。

“東風迎新歲,瑞雪兆豐年!”橫批:“笛弄梅花曲”。

“鶯歌綠柳樓前,第豐物阜民歡!”橫批:“春到碧桃樹上”。

“春草滿庭吐秀,百花遍地飄香!”橫批:“冬去山明水秀”。

這等等,方信都從資料庫中記憶,不假思考地寫就,卻是這世上沒有見過的精句,幾讓何翔目瞪口呆,良久才說:“賢侄這文才,這書法,當真了得。”

拿來仔細品品,幾不想釋手,嘆地說:“這等書貼,送上真是舍不得,今年這些人都是有福了,看不多回一些禮給你。”

方信笑笑,寫完後,就向何翔提出,自己要回去探母過年了。

和何翔一說,何翔就難掩失望之色,又不好多說,畢竟回家看母過年本是理所當然,誰也阻擋不得,他膝下無子,這些日子來,幾把他當成兒子,但是現在這一提,才又覺得這不過是自己妄想,當下就說著:“也罷,這是孝心,我也不能阻擋,今天中午我就開宴,宴後就回家罷。”

等方信告辭了出去,他撫摩著桌上卷軸,一張張盛開看著,看著看著,就不禁黯然,房間中空空的,靜寥無聲,書香還在,人已不見。

當下凝視著周圍,一句話也不說。

這時夫人陳氏卻已經知道了,當下進來,見他這神色,不禁說著:“是妾無能,未能為夫君生個兒子。”

說完,喉嚨就嗚咽,哽得話也說不出。

這一來,何翔立刻說著:“吾妻何有此說,你我幾十年,恩愛心知,這是我的命啊,再說,生得兒子又怎麽樣,如李睿這等兒子,哪是能生出來的?那是天授才可。”

“而且,我這會不是想這事,我在想,以前我和他父曾有過婚約,可惜的是當時沒有文定,不然就立刻可成,這女婿,難道就不是我兒了?只是現在,不知他的意思怎麽樣,還等我來問問。”

夫人陳氏擦了擦眼淚,遂款款說著:“老爺說的是,不過,我看他的眼光,卻對我家二個女兒還不是無意,以前老爺既然和他父有過口頭約定,事情就好辦了許多,而且其母派他前來,說不定就是此意,只是現在,有件難事。”

“你說的對,就是這個意思,只是你說的難事是哪件?”何翔舒展了眉頭說著。

“你做父親的沒有感覺,我做娘得很清楚,自李睿來了之後,這二個丫頭,就經常借故去書房,時常相遇,眉來眼去,彼此有情,知道他喜歡琴藝,還如癡似狂不停地練習,如得一語說笑,便是眉開眼笑,如是不得應,就日日無情無緒,懨懨欲睡,李睿一心讀書,倒使兩個丫頭苦了,這些我都看在眼中,老爺要許,到底許哪個?我看兩個丫頭都已經情種深重,鬧出事來可不好。”

聽了這話,何翔嚇了一跳,忙說著:“真有此事?”

獲得確定的回答後,他也不由頭疼,手心手背都是肉,作父母的哪有這樣薄情?度了幾步,苦笑地說著:“就看他選誰罷了,雖同是我女,也有福厚福薄的。”

當下過了小半個時辰,就開酒宴,自有奉上菜色,這是家宴,卻不在大廳吃著,一家五口人,就在一處小廳中吃著,原來這裏選廳,正在月台回廊之後,等方信到了,不由吃了一驚。

何瑤何容兩人顯是得了消息,都畫上眉,穿上麗裙,珠鈿連著,叮當作響,肌膚如雪,體態美麗,似乎才半年,都有了少女風情一樣。

方信不由露出微笑。

小廳內,凳子上放著毛制的墊子,還生著火爐,頓時溫暖如春,而且氣氛輕松,當下就喝酒相看,這味道也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