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7章 血與火的考驗Ⅹ

“黑頭發的家夥們絕對不會明白葡萄酒是多麽美好的酒。”

在這個因為一層建築被炮彈帶來的沖擊波整體吹飛而半露出的酒窖入口處，年輕的外鄉村人這麽說道。

這句話深得老萬達爾的歡心，沒有錯，無論是長唐人，陽國人，還是那些黑頭發的外鄉人，他們都喜歡米酒，無論是低度還是高度，但他們不配……等一下，考慮那位先生也是黑頭發的外鄉人，老萬達爾不得不改變一下自己的說辭——是他們不懂葡萄酒的美好。

他們對葡萄的產地沒有需求，對陽光沒要求，對甜度沒苛求，對年份更是一竅不同，在他們眼裏，葡萄酒只不過是葡萄汁制作而成，不需要溫度，不需要濕度，更不會對木桶的板材有任何奢望。

雖然一竅不通，但是他們絕對是葡萄酒老板們心目中最好的客人——不需要任何要求，只需要酒。

“只可惜他們並不喜歡葡萄酒。”順著台階走進酒窖，老萬達爾有如走進了一座寶庫，他先是可惜了右側被壓塌部位泄露出來的酒香，然後往左邊看去——只見墻邊的酒架上放滿了一瓶又一瓶金色的有如琥珀般的酒，上面的小牌子上寫著光輝時代專櫃。

這一架子的酒在老萬達爾的眼裏比他的那個廢物兒子還重要，說實話，自己讓情人懷孕，就是不想讓有如廢物一樣的長子繼承他的爵位，洛達根家不需要一個廢物公爵，新伊甸也不需要。

只不過不需要是一回事，死了就是另一回事了。

再往裏走，新的酒架上放著不少的酒，只看酒瓶子，老萬達爾就可以確認這些是精靈產的葡萄酒，綠森精靈王都的特產，任何一套（六瓶）都是價值連城，而將它們走私到新伊甸，這就是天價了。

而如今這個酒架上放著整整二十四瓶精靈紅酒，天哪，老萬達爾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愉快。

再往裏面走，是一個不大的酒桶，上面還塞著軟木塞，桶上寫有“我最珍愛的寶藏，草原精靈口嚼酒”。

這就是另一種價值連城的酒了——這是草原精靈中最純潔的祭司少女們用口嚼葡萄流下的汁液制成的美酒，每一年大概只有數桶的產量，通常只有在祭祀等神聖的場合使用，凡人獲得它的機會少的可憐，更不用說新伊甸人了，老萬達爾活了這麽多年，第一次親眼見到而不是從行商人的嘴裏聽說這種酒。

在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的人生圓滿了。

無比滿足的老萬達爾轉過身拍了拍這個年輕人的肩膀：“幹的好，小子，你想要什麽獎勵？”

“當然……”他還沒答上來，就聽到從城東那邊傳來了槍聲，然後整座城市就像是驚醒了一樣，槍聲連綿不絕，老萬達爾皺了皺眉頭，然後笑了起來：“這些東大陸的廢物，還真是找了一個好時間，你們這些小子，這是我的護符，它能代表我的意志，保護好這裏！我去殺一個痛快！”

這個老人大步走上地表，然後在下一刻，被殺機刺激到的老人下意識的歪了一下腦袋，但是並沒有用，不知道從哪兒飛過來的子彈穿透了他的右胸，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傳奇身份下的脆弱，讓老萬達爾踉蹌著往後退下了酒窖。

還沒有等到他反應過來，一把匕首就從他的腰間捅入，在瞬間發動了狂暴的老萬達爾轉身一拳，將偷襲自己的年輕人打翻在地。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這些年輕的外鄉人手裏的火槍和短劍都指向了自己。

咬著牙拔出腰間的匕首：“原來你們是叛徒！”

年輕的外鄉人紛紛舉起手裏的火槍摟火，槍聲響起的時候，老萬達爾用手中的匕首擋住了飛向面門的子彈——打在腹部與腿上的子彈並不能帶來太過有效的殺傷，但對於老萬達爾來說，最痛苦的還是身後的酒桶傳來的破裂聲。

一定有子彈打破了酒桶，帶著這樣的悲哀感，他低下頭，看到了透胸而出的長刀。

下一刻，老萬達爾發現自己的視角開始不受控制的顛倒起來。

……

老萬達爾的死亡已經注定，當瑪索將長刀拔出，而焰用她的長劍將其梟首時，這個老人才會想到，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為這最後的偷襲。

漏出的酒能夠幫助瑪索和焰隱藏自己，那些架子上的酒都是真的，有些還是特意找來的。

而口嚼酒也是真的——那小桶兩只貓根本擠不進去，瑪索和焰是躲在角落的大桶裏。

“還是這裏更適合成為他的墓地吧。”瑪索從空間袋裏掏出大瓶裝的焦油瓶，將它倒在老萬達爾的身上。

“愛酒者死於酒窖中，也是一種諷刺。”而焰的手裏多了一顆靈魂寶石，裏面有一個剛剛拘役的靈魂，她微笑著將這顆靈魂寶石丟進了出現在她面前小手裏。

然後“啵”的一聲，小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