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他與她的子嗣Ⅲ

站在墓碑之前，瑪索想象過這個碑的模樣，是不是有著一個半傳奇薩滿應該有的樣子——這是莉莉夫人在帶著他們走向墓園時說的。

是不是有著薩滿墓碑所特有的邊緣花與荊棘的浮雕，是不是帶著貓人特有的無名式十字架頂飾，是不是有人打掃，是不是有鮮花相伴，是不是能夠有那位莫寧長輩相伴。

想的很多，但最終瑪索站在眼前這塊似乎是有人打掃過的無名碑前，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莉莉夫人，後者搖了搖頭：“日記裏，這個碑是有名字與介紹，還有浮雕與頂飾這一類的存在，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麽它們都消失了，我有時候會來看一眼，有時候會是莫寧，有時候……會是我們所不想提到的人。”

“我的母親？”知道這是系統對於玩家砍掉帳號之後的一種保護措施，瑪索並不在意，在意的是莉莉夫人所說的不想提到的人。

“不是你的母親，你的母親已經徹底瘋了……她唯一還存在的良知只會對你展露……是望樓的一個小仆人，她也受到了詛咒，但是卻意外的保留了神智，但是……這樣的清醒對於普通人來說太危險了，那個孩子沒有是非善惡的觀念，有人對他好，他就會對人好；而有人惡言惡行對他，他也會毫無保留的還以顏色，因此每一次過來她都是來無影卻無蹤，但……每次都會有無辜的犧牲者，因為目擊到他的存在而被殺。”提到這個小家夥，莉莉夫人的臉上帶著一絲無奈：“這個孩子的眼中沒有善惡，有的只是恩還十倍仇以百償的信條，非常意外的是一個中立陣營的孩子，連破邪斬都不會對他有影響，連無名氏殿下對他也很是煩惱，卻又完全沒有辦法。”

“真是可怕。”悠久吐了吐舌頭：“能讓真神都拿他沒辦法。”

“看起來我們是沾了您與瑪索的光，有你們在，至少他就算是現在過來，也不會對我們出手吧。”焰笑著說道。

“不，你們只有在夜裏才有機會見到他，因為小家夥身為亡靈，本能的討厭陽光。”莉莉夫人的回答讓悠久一臉“哇我今天又撿回一條命”的慶幸笑容。

而焰走到瑪索的身邊看了看瑪索：“雖然只是在遊戲裏，雖然也沒有畫像或是別的什麽，但你現在終於知道你父親曾經做過的那些事情……怎麽樣，有什麽感想嗎。”

“我的感想是我怎麽沒有在有我母親的錄像中看到貓人的存在……”在小隊中回答了焰，瑪索笑著搖了搖頭：“感想，大概就是我終於明白我自己並不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家夥了吧。”

“石頭縫裏蹦出來的，西遊記？”悠久眨了眨眼，然後有些不太確定地說道。

“你看過？”瑪索好奇的問道，這東西在地球聯邦都只能算是課外讀物，要不是頂著一個古代文學的名頭，連它在內一共十二本古籍，看完之後還能有一個學分，只怕根本沒有人會去看，這姑娘怎麽會知道。

“爺爺那兒見過，孫猴子。”悠久說到這兒咧開了嘴：“跟你一樣，天不怕地不怕。”

瑪索笑了笑，算是承認了這姑娘對他的評價，而焰拍了拍瑪索的肩膀，示意莉莉夫人已經開始移動：“莉莉夫人要帶我們去聖堂，快跟上啊。”

“嗯。”點頭應承過，瑪索轉身看著眼前的石碑，低頭微微行禮，以前小的時候，總是愛瞎想，覺得有一天醒過來，父親就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或是在哪個午後駕駛著交通艇來到旅館；最後還想過是不是會在夜裏要入睡的時候見才到父親……瑪索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與父親會在這樣一個場合，以這樣一種方式相見。

也不能算是相見吧，瑪索轉身，看著站在不遠處等著自己的焰與悠久笑了笑，然後快步走向了她們。

父親……午安。

……

從聖堂的藏寶庫中取出金幣，莉莉夫人將它連同盒子一起丟給了瑪索，瑪索接過盒子，扭頭看著西奇卡·綠葉，這位有著草原精靈混血的精靈少女從口袋裏掏出了金幣，將它丟向瑪索，於是貓崽伸出手接住了她：“您不害怕詛咒嗎？”

“你會害怕感冒嗎，小家夥。”這個姑娘兒微笑著搖了搖頭，算是給了瑪索一個為什麽不畏懼於此的答案。

瑪索聳了聳肩膀，轉身看著莉莉夫人說道：“夫人，現在所有散落在外的血錢都被我找到了，接下來我要怎麽辦。”

“讓現在的你去直接面對你的母親，想來你也沒有辦法和她對抗，所以，接下來你應該去亞修比和綠森交界的阿倫亞鎮，那兒有一位老風暴薩滿……我給你開一個介紹信，我想他能夠指引你在武藝上的道路。”說完，莉莉夫人沉默了一下，然後看著瑪索：“真的不想走上全新的道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