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0章 李儒無奈,強勢老太婆

深夜,太師府。

一駕馬車孤零零的停在府門前,府內依舊是燈火通明。

但和往日的歌舞笙簫不同,今日太師府內半點絲竹聲樂都沒有,只剩下一片死靜。

“文優啊,你說他今日之舉,究竟是何用意?”正堂案榻上,董卓就像是一只入睡的獅子,眼皮一眯一眯,低聲開口。

在他身側下方,坐著一位面容清瘦的中年。

正是董卓的心腹智囊,效忠董卓不惜親手毒殺劉辯的李儒。

李儒默默的看著面前案桌,往日只要董卓問策他總能對答如流,但這一次,他卻久久無言。

不是他沒話說,實則是無法話。

對自己這位心腹,董卓不要太了解,眼睛突然睜開,粗聲道:“有話,但講無妨!”

李儒這時才終於擡頭,目光凝視著董卓:“回稟主公,如今太傅已死,當立刻剪其羽翼,再遣一上將,鎮守虎牢汜水,如此可拒謀逆之眾。”

“你知道,老夫問的不是這個。”董卓不滿意李儒的說辭,咬牙開口:“那小白臉般的前將軍,他這是要與老夫不兩立啊!”

兩立?

李儒很想告訴董卓,現在別說兩立了,如果不能以雷霆之勢平叛,大後方都可能會出問題。

思慮了好一會,李儒才開口:“主公,太傅不該是如此死法。”

“此話何意?”

“自漢立朝以來,關西與關東士族之間便矛盾重重、勢如水火,移都洛陽後,關西漸漸衰頹,關東日益強盛。主公入主洛陽,看似生殺予奪但求一賢卻不可得,原本便是舉步維艱。”

既然開口了,李儒也就不再猶豫:“但愈是如此,我關西豪強大族便會群聚主公麾下以壯聲勢。主公要殺太傅,只需稟明天子稱其外聯叛亂,欲至天子不顧使司隸遭受戰火,此罪足以誅其族、滅其門,這便是天子大勢。只要事後稍做哀痛模樣,將馬氏厚葬,沒人能對主公說一個不字。”

“可如今假借他人之手,先不說是否磊落,便是如此逼死太傅,便難以告誡天下,反而成全了太傅以死明志之心。偏偏前將軍又留了一手,將太傅家小護在身下,主公以為關西士子會如何看?”

死人和活人,是兩個概念。

馬氏若死,李儒有一百種方法讓關西人相信自馬融死後,馬氏與關西士族從此離心離德。

現在馬氏活的好好地,馬家女婿被關西董卓給逼死了。

呵呵~

那可是關西士族之首的馬家。

他家女婿死的如此冤屈,那大家齊心為董卓效力還能得到什麽?

這一刻,在關西人眼中,袁隗的袁家梁柱身份已不重要,馬融女婿的身份會被無限放大。

再想想董卓那些西涼兵的流氓秉性,羌兵的種種暴行,所有人都只會有一個念頭。

這老流氓飄了,他不想好好過日子。

而董卓能盤踞洛陽,靠是僅僅是洛陽城的兵馬?

沒有河東以及三輔之地的供血,就以洛陽各族的種種不配合,他董卓在洛陽壓根就呆不下去。

現在,要命的事來了。

極不擅長處理士族之事的董卓,在與關東群雄死磕的同時,又狠插了自己一刀。

而這,也是莫小白所說“自絕於天下”的原因。

董卓雖說不擅長這些“政務”,但他絕不是個傻子,此刻他也知道白天和莫小白的交易太過草率。但木已成舟,要他後悔是絕無可能。

“你在,責備老夫?”

“儒不敢,只是在思索破解之法。”

董卓是個遇事就解決事的人,毫不拖拉直接問道:“有何計策?”

“已無良策,只有一途可緩困境。”

李儒不是神,這麽棘手的事他一個鐘頭哪能想出辦法,當下說道:“主公當在叛軍尚未集結之前出重兵先滅一方,然後穩守汜水於今年入冬時逼退其余叛軍。之後,之後……”

“為何不說了?”

“之後請主公挾天子回長安,將洛陽許給前將軍。他若不允,或可提議與他在長安共治天下!”

“你說什麽?”

董卓一聽這話,瞬間暴脾氣就起來了。

一巴掌拍在案桌上,怒喝道:“老夫辛苦半生才至此地,你要老夫回去?”

李儒早就知道董卓要發脾氣,當下苦笑:“三輔不穩難以為繼,只待重定三輔,主公才可如霍光一般。至於重利許以前將軍,不失為緩兵之計,主公與他不同,您是有根基的。”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董卓明白這個道理,胸口激烈的起伏數息後,開口道:“去把李傕、郭汜叫來,老夫要親授其出擊破敵之法。”

……

正當董卓做出了他此生最後一個重大決定時,莫小白正與一位老婦人對坐兩側。

這位六十多的老婦人,不是尋常女子。

辯術之高,就是她男人也甘拜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