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晚宴（中）

當“皇帝”出現在眾人面前時，意味著舞會正式開始。

悠揚的音樂，翩翩起舞的人群，還有旁邊擺放的各種美酒與美食，這幾乎已經和災前上流社會舉辦的宴會沒有太大區別了。

唯一遺憾的就是，在這裏可找不到樂團來進行現場演奏，而只能夠用喇叭播放一些音樂，未免有些讓人不爽。不過這小小的不爽放在大環境裏，倒也不算是什麽問題了。

舞會上當然少不了要跳舞，很快在音樂聲之中，就有按捺不住的年輕人開始互相“勾勾搭搭”，邀請對方步入舞池。最初他們還有些拘束，但是很快，伴隨著人越來越多，氣氛也開始變得越來越熱鬧起來。

費倫並沒有加入其中，他只是悠閑的坐在角落裏，一面品嘗著美味的食物，一面撫摸著懷中的黑貓。這樣的舞會，七巨頭一般是不會親自下場的，畢竟他們在第九區聲望太高，而這些有資格進入舞會現場的人，基本都親身體會和了解過七巨頭的強大與可怕，與這樣的人在一起跳舞，恐怕他們跳著跳著把自己的膽都要跳出來了。到時候大家誰都玩不好，也沒法盡興，這顯然不是黑石集團想要舉辦舞會的初衷了。

“不打算下去跳一場？”

老人端著酒杯，走到費倫的身邊，似笑非笑的注視著他。而費倫則是轉動了一下手中的手術刀，切了一片火腿然後放到自己的嘴裏。

“沒興趣，而且我也不會跳舞。”

“其實也沒關系，我們這裏也沒有幾個人會。”

一面說著，“皇帝”一面望向眼前鬧哄哄的舞池，正如他所說，跳舞這種愛好，對於末日之後的人來說可以算的上是奢侈了。舞池裏的男男女女，大多數都只會最簡單的一步兩步，不過這也無所謂。反正跳舞嘛，只要跳的人心情愉悅就可以了，而且不論男女，大多數人都關心的是跳完舞之後的事情，於是跳舞本身對於他們來說，就更加不重要了。

“這次你幹的不錯。”

在過了好一會兒之後，“皇帝”這才開口說道。

“他們都不說，但是你知道的，他們都認為你幹的不錯……嗯，如果能夠多手下留情點兒就更好了……”

聽到老人的抱怨，費倫只是微微一笑，什麽都沒有說。而老人似乎也不在乎，他只是端著酒杯，望著眼前的一切，然後長長的嘆了口氣。

“說實話，我不太喜歡這樣的舞會。每到這種時候，我就會想，人類是一種多麽可笑的生物。你看，我們災前過的也是這樣的生活，但是現在，我們改變了，這個世界也改變了，可是人類卻希望重新回到原本的生活中去……你覺不覺得這很可笑？”

一面說著，老人一面攤開雙手。

“我的意思是……你看，人類發展了數千年，從一無所有的穴居人，變成了穿著西裝革履的文明人，我們從揮舞著棍棒到制造出能夠毀滅一切的武器。但是人類的欲望似乎從來沒有任何改變，食物，生存，女人……好吧，我承認或許在遙遠的未來，人類會變成另外一種樣子，但是也有可能從無改變。原本，我還認為這場大災變也許會改變人類，但是很多時候，我沮喪的發現，除非人類被毀滅，否則的話，我們永遠都走的是一條重復的螺旋形的道路。”

“你這樣說話讓我壓力很大。”

直到這個時候，費倫才聳聳肩膀。

“所有生物都是一樣，沒有任何東西是例外的，熊貓進化了這麽多年，還不是只會賣萌。老鼠打了一輩子的洞，到它的下一輩子也還是一樣。地球上所有的生物都在按照它們自己的規律生存，沒道理人類會是一個意外。你看……”

一面說著，費倫一面伸出手去，鋒利的手術刀飛快的切入了他身邊的一片牛排之中。

“對我來說，這塊牛排和人之間也沒有太大區別，對我來說，最大的困擾也就只在於能不能食用，以及是否美味上。除此之外的事情，我都不是很關心。所以老頭子你也不需要想那麽多，如果你真那麽操心，就努力讓自己多活幾年，說不定能夠看到一個不同的未來。”

“或許吧……”

面對費倫的說話，老人長長的嘆了口氣。

“唉，這該死的鬼天氣，真讓人感到郁悶。老實說，我現在看見那陰暗的天空，整個人都感覺心情不舒服。哪怕只有一次也好，我真想看看曾經那藍色的天空，而不是現在這樣陰雲密布的鬼天氣。”

說到這裏，老人似乎也覺得這個話題太沉重了，不由笑著搖了搖頭，隨後望向費倫。

“對了，你那三個部下呢？我聽說她們都是很不錯的女人啊，你沒把她們帶上來？難道就不怕下面那群綠色眼睛的惡狼對她們動手動腳？雖然說我們七巨頭的名聲是挺好用的，但是有些人可是見了女人就不要命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