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白鶴

“這是……怎麽回事?”

大乾太子緩緩收拳,反噬之下,卻是猛地吐出一口精血。

以氣運推動的天子龍氣,強行改換成天人精元,自然有著反噬與不利,此時他渾身筋脈扭曲劇痛,甚至神魂都受到了重創。

但更為令大乾太子疑惑的,卻是釋牟尼為何飄然遠去。

剛才那一刹那,他雖然攻破了日月封鎖,但心裏卻突生警兆,仿佛下一刻就要死亡的感覺,令他完全無法忘懷,更是相信釋牟尼有著足以置他於死地的能力!

只是對方擊破龍氣之後卻飄然遠去,沒有乘勝追擊的行為,又令他極為大惑不解。

“……釋牟尼!……我必要殺你啊啊啊!!!!”

回首四顧,就見流民雖然已經沖入朝闕城內,他自己四周,不論是忠心護主的侍衛,還是風翎子等魔頭,乃至最為忠心耿耿的天人護法薛統領,全都消失不見,充滿了一種孤家寡人的味道,令大乾太子的心都在滴血!

他這次可算賠了夫人又折兵,完全是為人做嫁衣。

心裏對如是寺“釋牟尼”的仇恨,當真傾盡三江四海之水,也難以洗清!

……

與此同時,戰場不遠處,兩人卻是相對而立,同時有著毛骨悚然之感。

“剛才那個如是寺高僧,離開前的一眼,顯然是已經發現了我!”

一尊仙氣縈繞,卓然不凡的天人,此時卻是幾乎流下了冷汗。

他雖然不相信方明就是釋牟尼,但也將他誤認成了如是寺的某位高僧,心裏不由惴惴。

“我精修天人妙相,自信雖然武力不如流雲師兄,但隱匿蹤跡,便是破碎虛空的大能都難以發覺,居然躲不過他的查探?如是寺禪功,果然神妙非凡!”

這尊天人童顏鶴發,穿著白鶴道袍,顯然便是天絕關鎮守白鶴道人。

只是不知道發生何事,居然令他拋下重任,來到這裏。

“嘿嘿……你青雲宗之法,也沒什麽了不起……害得本人也被看破,當真罪該萬死!”

另外一位站在白鶴道人眼前的,已經不是個“人”!

對方只有一道淡淡的影子,又被血紅色包裹,薄不過紙,當真邪異非常!

甚至,原本應該濃惡腥臭的血氣,在對方身上,卻是散發出一種草木馨香之氣,予人生機勃勃之感,與血影子配合,更是反差到了極點。

物極必反!

白鶴道人的臉色肅穆,知道面前之人,已經將血影神功練到了登峰造極的化境,從此再也不會被正道功法克制。

他面前這人,毫無疑問,乃是血龍敖無虛座下,六大血神子當中的一個了。

傳聞血龍敖無虛有意派出一位,前來聯系內外,攻打天闕關,卻想不到居然到了這裏。

“此先不論……你我之前以此城對賭,決定天闕關歸屬,現在看看……現在卻是誰勝了?”

血神子桀桀怪笑,聲音如同鐵片摩擦,沙啞難聽,梟笑之時更是足以止小兒夜啼。

白鶴道人面露詫異:“難道閣下以為是自己勝了?”

說罷一指大乾太子:“此人勢單力孤,縱使有著流民入城,也難以控制,最終必會被剿殺驅逐,朝闕城終究沒有落入你等之手!”

他脾氣甚好,耐著性子與血神子擺事實,將道理:“你看……若之前我請那位如是寺高僧相助,你哪裏還有命在?”

“桀桀……此人行蹤詭秘,到底是不是正道之人,尚且兩說……”

一提到方明,就連血神子都似有些忌憚,嘶聲道:“你說朝闕城能重新落入正道之手,卻也休想!你可知道……早在七日之前,我便在大軍飲食水源中下了血狂之毒,此時份量剛好發作……哈哈……到時候滿城之人,盡數化為血屍,你正道能驅逐多少?”

“爾等邪道賊子,簡直喪心病狂!”

白鶴老道氣得吹胡子瞪眼,連手指都開始顫抖起來。

卻是清楚,面前的血神子毫無人性,既然說是如此,必然早就動手。

此時血狂之毒,早已隨著流民擴散全城,遺毒無窮,深入地底,便是將後來滿城血屍殺盡,也不能再用了。

“哈哈……你看看,如此一來,這朝闕城既非落入正道,也非落入魔道之手,最多只算不敗不勝之局,可有錯誤?”

血神子傾聽著遠方,似朝闕城中已經傳來的慘叫啼哭,不由大笑道。

“平局?也可!”

白鶴老道卻是詭異安靜下來,撫須微笑道。

“其實何必如此麻煩?你既舍不得損傷天闕關大軍,那我們兩人便找個僻靜之處,生死決鬥一場,決定天闕關之歸屬,如何?”

血神子不耐煩道。

“這個……”

白鶴道人有著遲疑,畢竟,雖然同為天人之身,但對方的血神之體聚散無常,恢復力變、態無比,幾乎無法被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