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一章 揭秘

“素?”

楚留香咀嚼了這個字兩下,嘆息道:“原來害死那麽多高手的信箋,居然是一個女人寫的……”

“這女人應該與靈鷲子、劄木合都有著舊情……此時遇到了極大的麻煩,才請這些舊友相助,卻沒有想到信箋卻化為了一張張催命符!”

“不錯!你一向很懂女人……”方明點點頭:“只是……當一個男人自詡為很懂女人的時候,往往就是他吃苦頭的開始了……這是我的忠告!”

“我一定好好記著!”

楚留香苦笑著摸了摸鼻子,忽然道:“多謝你與我一起分享這個線索,不知道你接下來準備怎麽做?”

“我可沒有忘記我們之間還有一場賭賽的……”

方明負手望湖,似乎在欣賞大明湖的夜色:“而現在的線索有兩條,一個是寫下這些信箋,名字當中帶個‘素’的女人,還有一個則是剛才逃掉的天楓十四郎,你說我們該追哪個?”

“不錯,他受了傷,一定跑不了多遠的!”

楚留香忽然一個猛子紮進了湖水裏,而方明則是搖了搖頭:“何必呢,又不是沒有船!”

他在湖邊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準備了一艘小艇,楚留香翻身上來,渾身濕漉漉的,以一種怨婦般的目光盯著方明。

“若你現在不追,他就真的跑遠了……”

方明哈哈一笑,將木漿拋給了楚留香。

“我怎麽覺得自從與你相逢之後,我就一直在倒黴?現在更是要做苦力?”

楚留香苦笑了下,卻很聽話地搖起了槳。

他水性極佳,更是生長在水上的,兩臂一振,小舟便仿佛離弦之箭般飛了出去。

湖面波光粼粼,夜色靜謐醉人,楚留香只感覺自己已經將船劃到了陰間地府,正在冥河之上徘徊,突聽“錚”的一聲,湖上又響起了一聲琴聲,琴聲叮咚,妙韻天成,但其中卻似含蘊著一種說不出的幽恨之意,正似國破家亡,滿懷悲憤難解,又似受欺被侮,怨恨積郁難消。

琴聲響起,天地間便似充滿一種蒼涼肅殺之意,天上星月,俱都黯然無光,名湖風物,也為之失色。

“月夜奏琴,此君也是個妙人!”

楚留香眼睛一動,將船劃了過去。

此時的湖心之中,居然還有另外的一葉扁舟。

孤舟上盤膝端坐著個身穿月白色僧衣的少年僧人,星月相映下,只見他目如朗星,唇紅齒白,面目皎好如少女,而神情之溫文,風采之瀟灑,卻又非世上任何女子所能比擬。

他全身上下,看來一塵不染,竟似方自九天之上垂雲而下,縱令唐僧再世,玄奘復生,只怕也不過如此。

楚留香瞧了兩眼,旋即大笑道:“果然是你,‘妙僧’無花!我就說普天之下除了你之外,還有誰會在這個時候,在這裏彈琴!”

“原來是楚兄!”

無花臉色不動,忽然將手上古樸的七弦琴拋入湖中。

“你這是做什麽?”楚留香眉頭一皺。

“貧僧剛才路遇不平,犯了嗔念,此琴已汙,無法奏出空靈之音,留之何用?”

無花沉完琴之後又將雙手在湖水中洗了洗,取出塊潔白如雪的絲巾,擦幹了水珠。

他的一舉一動似乎都那麽高貴,好像佛祖面前的白蓮,纖塵不染,不是人間之屬。

“裝!真能裝!”

方明心裏翻了一個白眼,感覺這和尚真是裝逼到了極點,也騷包到了極點,不由道:“我們正在追一個被我砍了一刀的忍者,和尚你有沒有見過?”

“忍者?沒有見過!”無花沉吟半晌:“忍者的忍術,聽來雖玄妙,其實也不過是輕功、暗器、迷藥,以及易容術的混合而已,只是此法在東瀛都少有流傳,中土有人若會,那應該是二十年前,一位‘伊賀’的忍者渡海所傳,當在閩南一帶……”

楚留香贊道:“大師果然學識淵博!”

卻見無花目含悲憐,又俯下身子,用湖水清洗耳朵,一邊喃喃道:“又有世俗殺伐之氣來汙了貧僧的耳朵,唉……人能臟水,水不臟人,奔流來去,其質無塵……”

楚留香卻是嘆了口氣:“你難怪要做和尚,像你這樣的人,若是不出家,在凡俗塵世中只怕連一天都活不下去。”

方明卻是覺得在這一瞬間,無花的演技已經飚升到了MAX!

他眼珠轉了轉,忽然作思索狀:“二十年前,東渡的忍者……難道和尚你所說的那個忍者,名字竟是叫做天楓十四郎麽?”

“不錯!”無花點點頭,而楚留香的眼睛也亮了起來,大聲道:“剛才意圖殺人的兇手,也正自稱天楓十四郎!”

“二十年前……東瀛忍雄……天楓十四郎……名字帶素的女人……”

方明一拍手:“聽到和尚提醒,我卻是想到了一段武林秘史,或許與今日之事有著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