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兩封信【十四】(第3/3頁)

三人進入屋子裏——笛安和小菲尼斯自覺地守在了外面,其實布蘭多倒不用避諱小菲尼斯,不過後者明白自己需要留下來看著這個少年,這也是布蘭多事先叮囑過他的——安蒂緹娜首先進入每間屋子一一看了一眼,像是要從這間古老的屋子裏找出自己父母曾經生活過的痕跡而已,不過她注定要失望,屋子裏堆滿了棺材,而且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幕僚小姐從樓下到樓上,然後又回到客廳,臉色十分難看,幾欲作嘔。

“是這裏嗎?”布蘭多看她臉色,忍不住關切地問道。

安蒂緹娜默默地點點頭。

“能確認在什麽地方嗎?”

“在屋子後面,那裏有一株黑松樹,我沒記錯的話應該就在樹下面,那兒有個小小的水池,所以應當不會被劃成墓地,我記得我父親曾經和我講過一次。”安蒂緹娜回憶著答道:“他和母親在巴登的舞會上認識,第一次約會,就是在這個地方……”她有些厭惡地看了看這兒:“當然,那時候這裏還是居民區,不遠處就能看到布契河。”

“那我們趕快到院子裏去吧。”芙蕾雅皺著眉頭答道:“我真是一刻也不想在這裏多待了,真可惡,這家夥竟然把安蒂緹娜父母以前住過的地方搞成這個樣子——烏煙瘴氣!”

布蘭多聽了忍不住苦笑,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憎主及物,這屋子在他看來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守墓人的屋子,不正應該如此嗎,那股惡臭也不過是陳腐的味道與屍臭罷了,那守墓人雖然不叫人希望,但因為這個事情而遭到譴責,就有點遭受無妄之災了。但這話他可不敢當著兩位女士的面說出來,因為他看到安蒂緹娜分明感激地看了芙蕾雅一眼。

好像自從她們在自己母親面前哭成一團之後,兩人的感情就愈發要好了起來。

就如同在布拉格斯地區的屋子的傳統結構,廚房通向後門,安蒂緹娜帶著他們來到後面的院子,果然在屋子後面有一株挺拔的黑松,不過記憶中的池塘已經幹涸,好在守墓人並沒有把自己後院變成墓地的想法,院子裏還沒人動過。但安蒂緹娜也不能確定他父親的遺產究竟埋藏在黑松樹下哪一個位置,因此布蘭多和芙蕾雅只能沿著樹下挖開一圈,好在守墓人的屋子裏有的鐵鍬,他們兩人也有用不完的力氣。

開始一兩個鐘頭,他們毫無半點收獲,安蒂緹娜的父親似乎將東西埋得極深——或者說他們猜錯了,東西壓根不在這裏——又或者已經被人挖走了,總之坑越挖越深,可想象之中的東西就是不見蹤影。但芙蕾雅向著某個方向掘進了大約兩三米深的時候,忽然叮的一聲感到鏟子碰上了什麽硬硬的東西,她立刻意識到自己可能發現了什麽,連忙停下手將那個地方的土層扒開一看,果然發現埋藏在泥土之下的是一口銹跡斑斑的鐵箱子。

這箱子並不太大,大約就只有一個手提箱般大小,芙蕾雅趕忙叫來布蘭多和安蒂緹娜,三人齊心協力將箱子從土層下面挖了出來。他們清理幹凈箱子後,箱子正面露出一個浮雕在箱面上的徽記,那枚盾形的徽記被分成四個格子,兩個交錯的格子上各有一枚月牙,布蘭多看到這枚徽記就忍不住輕輕地咦了一聲。月牙是埃魯因的標志,西法赫的王室的徽記就是盾上的一枚鑲嵌於圓月之中的月牙徽記,而科爾科瓦家族的徽記則是衍生於西法赫王室的徽記——盾徽上三枚斜列的月牙,但凡家徽上有月牙的,或多或少和王室的血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布蘭多忍不住看了安蒂緹娜一眼,沒想到她的家族竟然也和王室至少有著某種旁支的關系,不過他紋章學知識匱乏得可以,不然大概能認出這是那一位王親的後代。

“我父親是出身西法赫的貴族,領主大人……”安蒂緹娜不得不小聲地解釋道。

布蘭多恍然,西法赫的貴族,或多或少與王室有那麽些聯系,這倒也不足為奇了。但這個疑惑在他心中也不過是一閃而過,他很快就丟開這個念頭,看了安蒂緹娜一眼,至少眼下,最適合打開這口箱子的人,無疑正是這位貴族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