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9章 洗澡

上午，一個小時的康復治療很快結束！

杵著拐杖，開心在醫院的花園裏艱難地走了一圈，大汗淋漓的回到病房，突然面對一個很尷尬的局面——滿身是汗的他，自然不可能直接往床上躺。

洗澡！

這是一個問題。

在一年半以前，兩人已經明言分手……

對許瑤來說，為躺著的，沒有知覺的開心擦拭身子的歲月雖然艱難，但也沒有眼下窘迫。

開心也很難表現得無動於衷。

畢竟在另外一邊生活了一年半之久，而且與許瑤疏遠得很開，所以，突然面臨洗澡的問題，還是忍不住的心神一顫，感覺渾身不自在。

沉默的病房內，兩人都有些目光閃縮。

“病人……”

“你們還杵在這，滿頭大汗的，快清洗一下，半個小時後我來量體溫。”一名護士經過病房看到這一幕，丟下一句然後走遠。

“多事。”

注意到許瑤顫抖著伸出手替自己解鈕扣，開心也不知道該感謝這名護士還是恨，腦海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怎麽隨的許瑤走入洗漱間……

不過。

肌膚相觸，兩人都是有一種觸電的不平靜。

醫院是沒有浴缸的。

開心此時也不希望跟廢人一樣的躺在床上讓許瑤幫自己擦拭身子。

洗漱間裏，許瑤一直埋著頭，咬著下唇不敢看開心的眼睛，動作很不如以往利索和效率，偶爾一個鈕扣都要摘半天。

好容易把衣服摘下來，淋浴的時候總出錯，身上濺了不少水珠，看得開心一陣心疼……

“丫頭，這一年來，你得感冒多少次？”

“……”

許瑤動作頓了一下，仿佛被觸動了心中的記憶，眼眶裏頓時湧現淚花，但是卻強忍著沒有擡頭。

開心以前就是被許瑤堅韌明快的性子吸引，自然知道後者十分倔強，不願在人前暴露自己的柔弱，忍不住的伸手捧住了許瑤的臉龐。

許瑤的眼睛頓時紅了……

眼淚在這一刻再也藏不住。

一年半多的時間，她確實承受了很多。

一個人孤寂的夜，要照料開心，在開心需要和不需要的時候都在旁邊；但是自己生病的時候卻也只能挨在沒有知覺的開心身邊，度過了數百個日夜……

聽到開心那句充滿愛憐的話語，許瑤心中脆弱的心弦被撥動。

“……對不起。”

捧住許瑤梨花帶雨的臉龐，開心仿佛讀懂了女孩淚水背後無盡的柔弱和委屈，心中一痛，默默將許瑤抱入懷中：“對不起！”

混合了篷頭的水花淋濕了身子，許瑤終於再也不去抑制自己的眼淚，在開心的懷裏抽泣。

洗漱間內，開心艱難地環抱許瑤靠著墻面，一邊輕輕的調暖篷頭水溫。

兩人在溫暖的灑花下，緊緊的依偎在一起。

開心的眼中藏著心痛和憐惜；

許瑤終於腿去柔弱的外衣，借著淚水和溫暖的懷抱，宣泄自己一年半來的委屈和孤寂，辛苦。

諾大的醫院，沒人知道小病房裏心酸而流淌著默默溫情的一幕。

……

從洗漱間出來，雖然許瑤還是不太喜歡言語的樣子，但是已經從某種陰翳中走出來，整個人變得精神許多。

開心回到床上的時候有些筋疲力盡，不過看著許瑤似乎變得更加精神和神采的眼睛，心中也是感到了一陣滿足。

望著許瑤忙碌的背影，呆呆的看著。

似是察覺到某人的目光一直跟隨著自己移動，許瑤回頭道：

“不用修煉了？”

“啊？”

開心這才察覺到自己出來已經夠久的，早餐，康復治療，遊花園，然後是長時間的洗澡和發呆，已經過了中午十二點。

對於現在分秒必爭的他來說，這個時間確實有點浪費……

但是開心卻第一次沒有著急，道：

“這一年半多以來，睡得太死，一直都沒有好好的看看你，現在突然很想多看幾眼，彌補回來。”

“凱新……我們已經分手了。”

“那你為什麽不在那個時候把我扔大街上，還把我撿回來，讓一個跟你分手的家夥在你的床上吃喝拉撒一年半？”

“……”

“我知道我不是你的男朋友。”開心這句話說得許瑤睫毛顫抖了一下：“你只要知道，你是我女人就行！”

許瑤擡起頭！

開心認真的道：

“瑤，這一年半來辛苦你了，我知道你打算等我好了就離開，但是我要告訴你，這輩子，你都要留在我身邊，不許離開，等我好了，你還要扶我去拜祭咱媽……一年半以前本就該去的，我還欠媽一個解釋，和一個保證，不是嗎？”

“……你變了。”

許瑤喃喃的望著開心。

後者笑了笑：

“但是有些東西，永遠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