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狼與火

篝火下,路遠講著自己一行人為什麽會跑到這裏的原因,因為這是一場跌宕起伏人生越跑越偏的旅途。

至於鄒柯,鄒柯姐姐,正在剝狼皮。

是的,這是一幕非常血腥的場景,但是鄒柯姐姐的表情和剝羊沒啥區別。

事實上當鄒柯姐姐拿著手術刀提起那只狼頭的時候,鎮定告訴路遠說這只狼還沒死,要不要搶救一下。

路遠堅定的選擇了拒絕。

然後鄒柯姐姐就割斷了狼的脖子,選擇給它放血。

手都沒有抖上那麽一抖。

從那一瞬間開始,路遠就有點想堅定不移認這位姐姐當大姐大的想法了。

醫學生真可怕——這個想法瞬間在少年的腦海中回蕩。

還好蘇眉不是醫學生,以及瞬間思維發散甚至想起某位醫學生刀刺負心漢數十下,結果刀刀避開要害最後只是輕傷的都市傳說。

少年瞬間忘記了自己講到哪裏了。

鄒柯用手術刀一路向下從狼的脖子開始,劃過腹部,最終在菊花處終止,看樣子最後能夠剝出來一張完整的狼皮,然後鄒姐姐擡起頭來,臉上沾著血花沖路遠笑:“想到什麽了?”

由於鄒姐姐滿臉是血,也不是滿臉是血了,總之臉上沾著血笑的樣子在篝火下顯得太過於驚悚,所以路遠沒什麽抵抗,就老老實實把自己的想法給說了出來,然後滿臉期待地問鄒姐姐她做不做得到。

路遠真的感覺鄒姐姐做得到。

光看她面無表情給狼割喉剝皮,就知道這絕對是個狼滅。

但是鄒姐姐搖了搖頭。

路遠真的很失望:“怎麽可能呢鄒姐姐,你那麽厲害。”

“我就問你。”鄒姐姐手上依然在一點點在割開狼皮與血肉之間的筋膜,一邊淡淡問道:“如果我捅你一刀,你能做到不叫不動像是死屍一樣等我捅第二刀嗎?”

路遠想象了那個場景,果斷地搖了搖頭。

是的,這個難度太大了,臣妾果斷做不到。

“你看,你都做不到中刀一動不動,不喊不叫。”鄒姐姐在用力撕開狼皮:“你讓我面對一頭瘋狂的騾子來庖丁解牛,你是不是有點太強人所難了。”

鄒姐姐說的好有道理。

雖然說鄒姐姐似乎又不動聲色損了一下自己。

……

……

那頭驕傲的孤狼永遠想不到,僅僅一個白天過去,它就被殘忍的人類肢解成一堆堆肉塊。

至少說鄒姐姐真的很擅長庖丁解牛這項工作,畢竟從物種學來說,狼和狗真沒有什麽分別。

只是不希望某些寵物保護組織表示不僅狗狗他們要保護,連狗狗的近親狼也同樣不能拉下。

那麽路遠只能表示很為難地問他們敢不敢嘴裏叼一塊肉給狼喂食,如果做得到的話,那麽路遠才能不得不承認他們有保護狼的資格。

“這個,我突然想到,我們這算不算偷獵野生動物?”如果路遠沒有記錯的話,狼好像還真是國家保護動物。

“是的,灰狼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鄒柯沒有擡頭,正在將切開的狼肉用塑封膜包好,沒有忘記在表面撒上少許鹽粒:“但是我想我們應該是正當防衛。”

我想正當防衛的應該只有我一個人吧。

路遠這樣默默想到,以及和鄒柯姐姐說話真的有一種非常舒適的感覺,她的話語總是像手術刀一樣簡潔明快,直切要害。

雖然說真的很毒舌,但是卻又不會讓人特別不舒服的那種感覺。

至於路遠這邊是如何制服這頭殘暴的灰狼的,路遠當然沒有必要和盤托出,反正他手邊還有防身的電棍,再沒有那呲呲冒著電火花的武器更能夠說明當時激烈的戰況了。

當然鄒柯也沒有細問,反正那頭狼已經被她給拆了。

是貨真價實物理意義上的被拆了。

而且由於是秋天,這頭狼的秋膘養的極好,竟然拆出來了小二十斤的肉出來,不包括內臟之類的下水。

至於此時此刻,大功告成的鄒姐姐已經再用刀削了幾根樹枝,把狼肉一片一片串在了上面。

“鄒姐姐你這是在幹什麽。”

路遠不由多問了一句。

鄒姐姐各方面的彪悍程度已經超乎了路遠的想象,這就是大人的世界嗎?

不,就算是大人的世界,像鄒姐姐這麽彪悍的人也絕對不多了。

“我忙了這麽久還沒吃飯呢。”鄒柯給了路遠一個白眼:“你該不會讓我一點肉都吃不到吧。”

“所以不怕寄生蟲之類東西嗎?”路遠不由問道。

“沒那麽怕,狼一般來說身上還是幹凈的。”鄒柯理所當然地說道,順便看著紅柳枝上的狼肉一點點蜷曲變形:“況且我怎麽說也是個醫生不是麽?有沒有寄生蟲我還是看得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