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惡僧苦玄(第2/3頁)
“將軍,你說這世子殿下,到底是咋想的,放著好好地王府不回,非一個人去闖蕩江湖……”北方漢子石霸先嘆息。
這也是一位從春秋時期,就跟著陸起一路打過來的老兵了,現任軍中最有威望的盧戰龍副將職。
盧戰龍面色沉靜,有一股儒將之風,令聲道:“此事乃鎮國公家事,休得妄提,這並非你我可言之事。”
陸起位極人臣,先後有兩個封號。
春秋亂戰時,陸起自隋而出,領兵二十萬,東征西討,戰功彪炳,先皇封之位“鎮國公”。
“封王”則是滅蜀一國之後,由當今陛下所封,號為“武成王”。
所以陸起先後有“鎮國公”、“武成王”的封號,民間沒那麽多講究和禮儀,直接將兩個爵位胡亂拼湊成一塊,稱陸起為“鎮國武成王”。
而作為早先追隨陸起的盧戰龍等人,卻仍習慣稱呼陸起第一個封號“鎮國公”。
石霸先自知失言,尷尬地咳嗽了兩聲,不敢再多說。
盧戰龍雖然口中呵斥,心中卻對於這個問題有所嘆息。
“應是對他父親心懷怨懟吧。”
一個四五歲就被自己親生父親送去他國為質的孩子。
在別人可以依偎在父母膝下,享受家庭溫暖的時候,他卻只能和小公主數十萬例外的冰冷庭院中,孤獨的望著異國明月,如此,十年不見親人。
現在殿下逃出了北唐。
試問他會怎樣看待這個在三四歲時候,就將自己拋棄了的父親。
以己度人,現在世子殿下不願意回王府,實在太正常不過了。
盧戰龍眸光復雜。
站在一個小兵的角度,他絕對認同鎮國公的做法,以犧牲了自己親子為代價,換來了兩國邊境和平十年,讓多少將士免去了一戰,沒有在十年前化成無數屍骨血肉,堆砌在蜀地天險,並活到了現在。
站在南隋百姓的角度,同樣也要感激大義當先送出親子的鎮國武成王,才讓天下免去了戰火,百姓十年來安居樂業。
不管在什麽時代,一旦打起仗來,苦都是百姓。
一旦隋唐交戰,因戰事影響傷亡的百姓,將是數以百萬,甚至千萬計的人亡命。
不管隋唐哪國被滅,都是百姓在受難。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寧為太平犬,莫為亂世人。
不打仗,才是百姓最希望的。
這十年沒有戰火太平盛世,就是鎮國武成王犧牲了自己的兒子為百姓們換來的。
作為士兵和百姓,人們全都感激贊同陸起的大義之舉。
他們全都是這十年太平的受益者,士兵不用去打仗,百姓不用擔心亂世到來,家破人亡。
鎮國公作為父親,用自己兒子為百姓,為士兵,為南隋換來了寶貴的太平,換來了國力騰盛的十年時間。
可,若是盧戰龍站在一個兒子的角度……
一個三四歲的幼童,正渴望父母親情的時候,就被送到了別國為質。
並沒有人問過他的意見,就用他換了所謂的和平。
盧戰龍自問,將自己放在小殿下的角度,恐怕也是一樣怨懟鎮國公吧。
但,理解歸理解。
有些事,不是理解就可以的。
他眸光常沉靜。
“不管怎麽說,你都是鎮國公唯一的兒子,是未來鎮北軍的唯一繼承人,有些命運是生來就捆綁在你身上的逃不掉,必須由你,也唯有你能承擔,這便是生在王公貴族家的責任。”
盧戰龍眸光閃爍。
前提是,先要找到那個只有十四歲的少年殿下。
才能說後話。
“均州牧王元鼎這些天了,還沒有傳來消息,恐怕在均州也,唉,人究竟是在……”
忽然。
他愣住了。
因為盧戰龍站在城外不遠處,偶然瞥到了城門口通行的一隊車馬。
“那……”
他忽然神情一震,上前幾步仔細去看那車上的幾行字。
只見那隊車馬,上掛著“永勝賭坊”的商號,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馬車頂上的兩個條幅。
“均州青年刀冠之號,究竟花落誰家?”
“陸青對決卓鴻飛!”
看見了那顯眼的兩個字,盧戰龍當即一個激靈,“陸……青……”
陸青?
陸青萍?
只差一個字。
下一刻。
一聲震動城門的大喝,
“那隊車馬,給我站住!!”
在盧戰龍大喝之下,瞬間,城外兩千玄甲騎兵,發出金戈相撞的鏗鏘之聲,瞬間集結,無邊磅礴的殺意,宛若兩千頭上古兇獸,同一時間朝著城門口壓去。
兩千騎兵瞬間往城門而來。
“噗通……”
城門口的守城官兵當即被這恐怖一幕嚇得腿軟。
那隊車馬上的賭坊中人,看見兩千玄甲騎兵朝他而來,並為首的儒雅大將,更是對他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