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2頁)

接著,一件西裝外套就落在了顧言湛的肩膀上,將他裹住了。

溫熱的氣息,帶著司以鈞身上幹凈的味道,將他暖暖和和的裹住了。

顧言湛擡頭看過去,就見司以鈞垂眼,沖著他痞裏痞氣地笑。他鼻梁上的那顆褐色的小痣,瀲灩著一股別樣的風情。

“冷了就進去。”司以鈞說。“在這兒吹什麽風呢?”

顧言湛就勢要把外套還回去。他一個大男人,披著人家的衣服算什麽事?也太不爺們了!

顧言湛開口:“我不冷……阿嚏!”

剛開口,他就鼻端發癢,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司以鈞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披著吧。”

顧言湛:“……。”他抿了抿嘴,脫外套的動作尷尬地停下了。

司以鈞身上的黑襯衣布料服帖,能勾勒出他身上流暢矯健的線條。他往白石欄杆上慢悠悠地一靠,擡手一拽,就把脖子上昂貴的領帶隨手丟在了地上。

顧言湛看向他,兩人相對無言。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司以鈞的眼神有些燙,讓他有些不自在地轉開了視線。

……可能還是因為男主太帥了。顧言湛心裏偷偷想。

就在這時,司以鈞忽然開口了。

“雖然這宴會沒什麽意思……但是今天晚上的星星,倒是挺好看的。”

司以鈞看著顧言湛,慢悠悠地說道。

什麽星星啊?顧言湛擡頭看向天上。

天上一大輪明亮的月亮,只有稀稀疏疏幾顆星星,哪兒好看了啊?

莫名其妙。顧言湛在心裏吐槽道。

——

司梁致被傭人推到臥室裏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傭人替他揭開腿上的毯子。他今天坐了太久,腿已經有些浮腫。兩個傭人將他扶到床上,又去替他準備今天吃的藥。

在床頭上堆了小小的一堆藥片。

司梁致皺著眉看了一眼,維持了一天的得體笑容已經消失了。他臉上滿是倦意,吹著眼,嘴角也耷拉著。

“父親睡下了嗎?”他問道。

旁邊的管家連忙說:“老爺剛睡下。老爺今天心情很好,大少爺放心。”

司梁致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擺手讓他們退下了。

管家和傭人們無聲地退出了他的房間。

司梁致長長出了一口氣,靠坐在床頭,擡手緩緩地按揉著自己的眉心。

沒有起到絲毫作用。他心想。

自從父親將司以鈞認回家,司以鈞第一次到父親的辦公室,他就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這個弟弟,是自己極其強勁的一個敵人。

他長得很像父親的那個死去的心上人,又早早暴露出了天才般的商業直覺和思維能力。與他相比,自己就算是長子、是正室的孩子,也沒有絲毫優勢。

所以,他從司以鈞回家時,就開始籌謀。他獲得了司以鈞的信任,將他養廢,讓司以鈞和父親的關系越來越僵硬。在事業上,他也用盡了全力,想通過司家企業的發展,將自己的能力展現給父親看。

甚至他派人在宴會之前圍堵司以鈞,讓他以一種小混混的姿態出現在賓客們面前。

可是……還不夠。

父親還是沒有放權給他,甚至今天在生日會上,用那樣的語言向眾人介紹司以鈞——那些話,他從來沒有用在自己這個長子身上過。

為什麽呢。這麽一個野蠻的、丟人的廢物,憑什麽得到這些呢。

司梁致緩緩閉上了眼睛。

還是不夠……。他這麽想著,緩緩拿過手機。等他回過神來時,自己的手指已經落在了一個電話號碼上。

他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沉吟片刻,又將手機收了起來。

還不至於。他心想。

接著,他抓起床頭櫃上的那一把藥片,又拿起水杯。

這些藥,他從小吃到大,數量在一點一點地增加,卻一直沒什麽明顯的作用。他看著那把藥,皺著眉頭,還是閉上眼,將那些藥送進了口中。

他這個破敗沒用的身體……還有很多事需要做。

他擡頭喝水,將藥片送了進去。接著他躺回被窩裏,閉上了眼。

“你爸爸是個騙子,把我們梁家的東西都騙走了。”他想起了他母親臨死前,渾身是血,將他保護在身體之下時說的話。

“梁致,你不能忘了自己的名字裏,有一個梁字。那些東西,都是你的,不可以讓旁人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