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我買他的工作時間。”

小先生資金到賬的當天, 匡正聯系了房成城。

房成城是動影傳聲的創立者,和風火輪的董事高管們稱兄道弟,他幾次浮沉, 匡正都沒袖手旁觀,這次他自告奮勇, 替匡正去遊說自己的老部下,願意出讓股份的, 他許諾高額補償,不願意套現的,也表態將全力支持愛音的收購。

同一天,中午12點整,戰國紅中國區版主雁翎甲發布聲明, 第一次向全社區公開自己戰國紅創始人的身份, 同時呼籲來自世界各地的持有者不要恐慌, 停止大面積拋售, 對做空資本說“不”。

12點03分,戰國紅第二大賬戶b.d.跟進, 轉載了雁翎甲的聲明,明確主張堅守陣線, 拒絕拋售。

12點05分,戰國紅第三大賬戶小顧跟進,做出了同樣的承諾, 表示不會趁亂交易, 力爭穩定戰國紅價格。

12點17分,戰國紅社區唯一有影響力的金融機構、中國萬融臻匯做出對惡意做空的應對決定:全力抵制,絕不低頭。

至此,戰國紅一線賬戶聯盟正式形成。

一周後, 應笑儂率領段家兄弟,在各直播平台召開線上記者會,霸氣宣布已持有風火輪21.6%的股份,成為正彩短視頻業務的最大股東,並聲稱不會停止對正彩集團的收購,愛音的下一個目標將是半導體板塊。

消息一出,輿論嘩然。

從記者會下來,應笑儂拿著股權轉讓合同去了得意城,那棵沒了頭的宮島大阪松依然在,他鄒叔沒舍得扔,還好好地活在向陽的窗下。

之前說好的五倍價格,雙方落筆簽字,劃下最後一個句點,鄒叔由衷地感慨:“不愧是老段的兒子!”

應笑儂收起合同,一言不發。

“你長大了,”鄒叔端詳他,“不是小時候那個伸著手讓我抱的小鐸了。”

應笑儂擡起眼:“你也不是那個摸著我頭問我吃不吃糖的鄒叔了。”

他們隔著一張方桌對視,應笑儂越來越強幹,而鄒叔老了,兩鬢已經斑白,除了這點股份換來的錢,他雙手空空。

“鄒叔,”應笑儂起身,“錢別都給兒子了,自己留點兒。”

鄒叔意外,他還會關心自己。

“我知道,”應笑儂晃了晃手裏的合同,“這些股份你一直挺著沒賣,就是在等我。”

鄒叔撇開眼,像個怕被看出心事的老人:“你想多了,我只是在等你的好價。”

無所謂了,反正愛音的股份他沒賣給別人,賣給了段家的孩子,應笑儂轉身要走,鄒叔不舍地叫住他:“小鐸。”

應笑儂回身。

“這麽多年,”鄒叔靠坐在椅子上,有些傴僂,“我還沒聽過你唱戲。”

應笑儂笑笑:“我唱旦角的,太扭捏。”

鄒叔直起身,忽有些當年馳騁商海的勁頭:“是不是爺們兒,不在喉嚨粗細上。”

這話說得在理,應笑儂清了清嗓子,望著窗下那株宮島大阪,秉著氣唱:“說什麽花好月圓人亦壽,山河萬裏幾多愁,胡兒鐵騎豺狼寇,他那裏飲馬黃河血染流!”

是《生死恨》的韓玉娘,弱質女流,卻有一顆不懼強虜的心。

“嘗膽臥薪權忍受,從來強項不低頭,”應笑儂也一樣,雖是個唱戲的,但在家族榮譽面前,他寸土不讓,“思悠悠來恨悠悠,故國月明在哪一州!”

好一個“權忍受”,好一個“不低頭”,鄒叔出神地看著他,看著那片纖腰薄背,從自己家走出去,去迎門外的日光,去闖更大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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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綻坐在邁巴赫後座,幾天前的夜裏,他跟霍匪說,他就是那個被丟掉的孩子,霍匪先是震驚,接著想到自己說過的話,羞愧難當,光著膀子跑了。

前頭小郝停穩車,回過頭:“寶哥,到了。”

馬路對面是上次那家采耳店,玫瑰色的門臉,寶綻走進去,恰巧,霍匪就在大堂,正給一位散台的客人掏耳朵。

穿著旗袍的年輕姑娘迎上來:“先生,一位嗎?”

寶綻指著霍匪:“我等他。”

姑娘瞄一眼他的穿戴,熱情地說:“先生,您可以先到二樓包間等,我們有鐵觀音、大紅袍……”

這時霍匪下鐘了,床上坐起來的是個四五十歲的阿姨,一頭蓬蓬的卷發,紅裙子,踩著錐子似的恨天高,拽著他的胳膊:“小夥子手法真不錯!”

霍匪邊收拾工具邊笑著道謝。

那阿姨不撒手,纏著他問:“小夥子多大啦?”

霍匪也不拒絕,謊報了一歲:“十八。”

“那剛上大學嘛,”阿姨的眼睛亮起來,“和我兒子一邊大,暑假啦,出來打工?來,阿姨照顧你生意,先加個微信……”

“霍匪!”寶綻喊了他一聲。

霍匪回過頭,不光他,整個散台區的客人都往這邊看,前台的姑娘看寶綻不像來消費的,板起臉:“先生,私人事情麻煩私下處理,現在是我們工作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