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無形中感染著(第2/3頁)

“到門口抽煙,風把門吹關上了進不去,就坐著等你們回來,打火機又壞了,煙也沒抽成……”老頭說著,小男孩連忙說:“我給爺爺買火機!”

“快點回來啊!”女人掏了錢,小孩拿著跑進市場裏了。

男人責備的說:“爸你真是的,說了多少次,出門就要把鑰匙掛脖子上……”

陳問今聽著,不禁掛上微笑。

時代的習慣……明明那男人的焦急是覺得他父親一個人在外面枯等受罪了,卻不會正面表達,說出來的總是責備的話。

不過,正因為是時代特征,那男人的父親也明白兒子著急責備的意思,只是說著:“哪裏想到抽個煙門關了,鐵門啊,風也吹的動。”

“哎呀!這邊的風大,樓道的風特別大!你抽煙在陽台抽就可以了,跑門口幹嘛!”

“娃子說煙袋鍋臭……”

這世界有大花那樣的父母,也有盡量不花子女錢,不到特殊情況不開口的父母;有缺乏同理心的老人,也有在意小孫子感受的爺爺……

陳問今走的遠了,後面的對話也就聽不清了。

只是這些對話,他聽著就跟記憶裏,他爺爺奶奶過來住的時候差不多,關鍵詞都是一樣的。

如陳主這般,從窮鄉僻壤走出來,安了家,都會把父母接過來住,想彌補多年不在父母身邊的遺憾。

但可惜的是,完全是兩種生活節奏,尤其鵬市的發展太快,老人過來了,體感大概類似從古代突然拉到現代,怎麽能適應?尤其上了年紀的人,很難適應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

比如在農村大門總是開著,除非出去串門或者晚上睡覺,否則基本都開著;又比如鄰裏之間隨意串門走動;做飯從燒柴變成了用煤氣灶,洗澡從用熱水擦身體變成了用花灑沖,進屋要脫鞋了,房子的空間不及農村幾分之一大了,吐痰要往垃圾桶了……

陳問今記憶中,未來他奶奶在城市生活了很久,洗澡仍然接受不了用花灑,其實很簡單,難的是在心理上接受長期習慣的轉變。

是啊,太難了。

國家發展的太快,老一代生於封建時代滅亡之後,環境裏還留著封建時期的一些習俗,然後就是多年的混亂,政權的更替,新國家的穩定運作……這些變化之多,是好幾種不同的時代啊!

人老了,突然又進入了知識體系完全無法理解的,現代化生活方式裏,他們完全連一點理解的常識基礎都沒有。

陳問今有時候會想,他老的時候,世界又發展成什麽樣了呢?那時的他如果還活著,是否也會面臨舊有的知識、甚至常識體系完全無法理解新科技的無助?

陳問今走上四樓的時候,看見一個中年男人,抱著樓梯扶手的柱子,打著呼嚕,睡的很香。

陳問今啞然失笑,坐在樓梯上,回想著記憶裏的情景……眼前這畫面,是見過的,但忘記是哪年哪月了。

其實陳主喝醉成這樣的時候不多,也就三五次吧,睡樓梯,睡樓下草地,也虧得他到底是回了小區,如果是路上,不定就有夜晚還浪蕩的混混們掏了他的錢包,拿走他的手機,車鑰匙也許會放過——因為不會開。

陳問今坐那打量著陳主的醉態,對比著記憶裏他未來開始變老的模樣,有點傷懷……

“爸,回家睡。”陳問今拍著陳主,把他胳膊架肩膀上,陳主迷迷糊糊的睜眼看著他,說:“我睡會,睡會……”

“回家睡,你在樓梯間。誰送你回來的啊?”陳問今懷疑是女人,如果是男的,一定會送陳主到樓上,也只有女的,陳主的同事朋友才不會一起回來,再看車鑰匙在腰上,那就還是個會開車的女人了。

“不記得了……哪個送我回來的?”陳主眼裏全是醉意,走幾步就又要睡著過去,又得喊兩聲,這麽扶回家了,陳問今累的一身汗。

陳母責怨著,一起把陳主扶回了房間,看他躺著睡的呼嚕聲陣陣,氣的打了陳主一巴掌,反正這種狀態的陳主,被打是不記得的,說過什麽也不記得。

“我去洗澡,一身汗。”陳問今回房找睡衣,陳母就說:“我先去打盆熱水給他擦臉洗腳!老是灌酒灌酒,灌的醉醉的,他自己往床上一倒什麽都不管了,麻煩都是我的!”

設身處地的想想,是挺煩人的,莫可奈何的應酬就不說了,吃喝局還這麽沒分寸實在說不過去。

陳問今洗完澡出來,發現有未接電話,王帥打過來的。

“幹嘛呢?”

“猜猜我在哪。”王帥神秘兮兮。

“反正不在我家樓下就對了。”陳問今都懶得走去窗戶旁,聽王帥那透著得意的語氣,估摸著就跟坦克有關。

“我在小區門口對面的發廊旁邊的便利店裏,一邊喝水一邊等著坦克跟裏面的小姐玩。”王帥充滿成就感的說:“坦克找我聊,順利的朝著我希望的方向發展,他已經明白了我的好意,決心只玩女人不談情!從此發廊酒店是他的溫柔鄉,揮淚話別愛情。這真是一個值得高興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