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小師妹是誰?

在不涉及到趙如語的時候,傅雲朗還是很清醒的。本來張常慎擺出這種態度,他就應該明白,試探結束,他可以回去了。

可買主是趙如熙,張常慎又擺出這樣的態度,傅雲朗就受不了了。

不過措辭上他還是很小心的,免得給父親惹禍。

他道:“小子年輕位卑,豈敢教大人如何做人?只是小子實在不理解,那魏氏用的是她的陪房殺人,這主仆兩人都是綏平侯府的人。當時綏平伯府還沒分家,那麽這些罪行就是綏平伯府的人犯的。張大人要說趙姑娘是苦主,小子實在不能理解,所以才向張大人請教。”

吳宗在一旁實在聽不下去了。

對於傅雲朗,或許張常慎不熟悉。但吳宗卻是知道他的。

因為打他從江南回來起,就托秦沖打聽魏氏的事。

秦沖亦以前是跟傅雲朗等人一夥玩的。因為整天招貓逗狗,家裏人擔心他若禍,便托了吳宗的關系到大理寺來,做個在衙門裏跑腿打雜的差事。

當時吳宗感覺奇怪,一問秦沖才知道,傅雲朗跟魏氏的養女趙如語,也就是許家那個跟趙如熙互換的女孩子,是互相衷情的關系,兩家甚至還有議親的傾向。魏氏這事一出,兩人的婚事很有可能就完蛋了。所以傅雲朗對這事才特別關心。

“傅公子的意思是,綏平伯府是罪有應得,他們並不是苦主,所以沒資格買這田莊?”他平平靜靜地問傅雲朗,臉上還帶著笑容,樣子十分和善。

吳宗容貌清俊,又是這麽一副春風和煦的樣子。跟一旁沉著臉的張常慎相比,讓傅雲朗好感大增。

不過傅雲朗知道這些官員的城府都很深,擔心一朝不慎就給父兄惹禍,他極為小心地措辭:“我只是請教,沒有半點責問的意思。”

“那你是這個意思啰?”吳宗追問。

傅雲朗直覺裏覺得這位態度和善的吳大人來者不善了。

康時霖一心沉迷於畫畫,最不喜歡是是非非。他收趙如熙做徒弟的事,並沒有大肆宣揚。

師父不說,徒弟們也不好無緣無故跟人提這事。因此傅雲朗並不知道趙如熙跟吳宗的關系。

即便知道來者不善,對方很有可能拿這個來做文章,但傅雲朗回想了一下這話的意思,還是點了點頭:“對。”

事實如此嘛。他就事論事,怕什麽?

“那我就納了悶了。傅二公子這兩天老派人來大理寺打聽,似乎是想替魏氏開脫,把罪責都推到魏丘身上。難道你不是為了綏平伯府,而是為了魏家?”

“我……”傅雲朗一下噎住了,說不出話來。

他沒想到吳宗竟然知道他打聽過魏氏的事。

“我、我我沒有。”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要是有人拿這個來做文章,絕對會給他爹惹大禍。

“我並沒有替魏氏開脫的意思。只是從江南回來,聽說了這事,就向秦沖打聽了一下,好奇而已。真的。”

吳宗也不是想逼他承認。男女之事,又還沒有真議親、定親,他堂堂一個正五品官員,用這種事來問詰小輩,也有失體面。

他只是要戳破傅雲朗那硬裝出來的底氣。

吳宗轉過頭來,對張常慎道:“算了,大人。平南侯駐守邊關,勞苦功高,我小師妹再要這田莊,未免被人說閑話,說要跟邊關將士爭利。我小師妹無權無勢,哪裏能承受得了這樣的罪名?這個田莊,您還是給平南侯府吧。幸好只是口頭講定,還沒有過戶,倒也省了許多麻煩。”

彼此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張常慎跟吳宗對視一眼,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當即道:“那太好了,我也不用夾在中間為難了。”

他對聽了“小師妹”三個字一臉懵圈的傅雲朗道:“如此,我就派人去跟北寧縣衙打聲招呼,傅二公子隨時派人去辦理過戶便可。”

“不是。不知吳大人的小師妹是誰?”傅雲朗問道。

吳宗卻已經站起來了,笑了笑:“這是本官私事,想來沒必要跟傅二公子解釋吧?”

他轉頭對張常慎道:“大人,我去做事了。”說著走了出去。

張常慎那邊已經端起了茶盞。這是要送客了。

傅雲朗總覺得自己辦了一件蠢事,可又不知道到底哪裏不對,只得告辭出來。

一面往外走,他就一面心裏納悶:趙如熙什麽時候成了吳宗的小師妹了?吳宗的師父是誰?哦,對了,是枯木先生。枯木先生為何要收趙如熙為徒?難道是因為她首飾圖畫得好?

他渾渾沌沌地走出了大理寺,上了馬車,嘆了口氣。

要不要把今天的事說給兄長聽呢?兄長聽了,一定會罵他,說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吧?算了,事已辦妥,就沒必要跟兄長說了。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