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都是年少氣盛的年輕人, 誰也不肯服軟,言辭越往後越激烈,□□味重的嗆人。

江祁景一字一句的重復:“你哥, 商滕, 不是個東西!”

趙新凱直接一腳踹過去:“操/你/媽的!”

那一腳是下了力氣的,江祁景是藝術生,和經常運動的林斯年不同, 他一天二十四小時, 有十幾個小時都是待在工作室裏,和那堆泥巴作伴。

他捂著肚子,堪堪站穩, 然後掄起身側的椅子砸過去:“讓你哥這個垃圾,趁早離我姐遠一點!”

“你他媽才是垃圾, 操!”

他們兩個扭打在一起,你踹我一腳,我給你一拳。

周圍很快就圍慢了人,這兩個也算是尋大的名人了, 一個是藝術系的高材生,另外一個, 則是學校有名的富二代。

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的二人, 這會卻打的難分你我。

最後還是校方出面,這才制止了這場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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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鳶把今天的賬記了, 讓塗萱萱先走。

好不容易忙完, 她打了個哈欠,有點困了。

手邊的花茶涼了一半,已經不能喝了,她把杯子放進包裏, 準備離開。

起身的同時,她看到了早就等在外面的商滕。

也不知道來多久了,他安靜的站在那裏,也不打擾她,只是等著。

直到她看見了自己,他才過來:“忙完了?”

岑鳶點頭:“嗯。”

過了一會,她又問他,“來多久了?”

“剛來。”

他伸手去接她手中的東西,被岑鳶躲開了。

“商滕,我很感謝你這些天對我的幫助,但是你真的沒必要這麽做。”

因為她躲避的動作,商滕伸出去的手就這麽尷尬的停在半空,他緩慢擡眸,那雙深邃的眼,看著她。

岑鳶對他還算了解。

這個世界不缺理性的人,也不缺聰明人。

但當這兩點同時擁有,並且發揮到極致,則是另一種程度的可怕。

他們不會被情緒左右,任何事情都在他們的考慮範圍。

沒有感情的聰明人,是最可怕的。

商滕就是這樣一個可怕的人。

冷血,做事狠決,不留情面,利益至上。

他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這樣的,所以他不覺得自己這麽做是錯誤的,哪怕是被人議論,被人憎惡,被人恐懼,他也無所謂。

他從來不在乎別人的看法。

可是現在,他突然開始後悔,如果以前的他能稍微有點人情味,對岑鳶沒有那麽若即若離,冷冰冰的態度,她是不是也會被他感動?

兩年的時間,她總會被他捂熱。

如果他能早一點發現,自己喜歡上她的話。

喜歡是繭,早在很久以前就在他心裏織起了網,只是他未曾察覺。

聽話的人那麽多,為什麽偏偏選了她呢。

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岑鳶的聲音仍舊溫柔,她好像永遠都是這樣,不管對誰。

“有時候其實我也會好奇,為什麽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並不在意我,可是分開以後,怎麽就非我不可了呢。”

對啊,他也很好奇。

擁有的時候不珍惜,等到失去以後,才從那些蛛絲馬跡中,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哦,原來自己是喜歡她的。

看到她和別人在一起,這種感覺會加重,看見她不斷遠離自己,這種感覺也會加重。

不斷疊加下,情感被放到最大。

面對這種陌生的情愫,商滕一開始選擇了逃避。

潛意識裏,他覺得自己承擔不起。

可是逃不掉,沒辦法逃。

他覺得自己應該是病了,不然為什麽會這麽反常。

他不知道該怎麽辦,遵從本能的對她好,想要彌補過去,可是她就像是一堵不透風的墻,把他的好原封不動的還了回來。

岑鳶離開了,商滕還站在原處,他一動不動的看著她的背影,胸口好像有什麽被撕裂,具體的疼痛他也感受不到,只是有種窒息感。

要是能早點知道,喜歡一個人會這麽難受,他當初就不應該和她結婚。

可是如果不結婚,那麽他連最後這點關系都會徹底失去。

她總要結婚的,不和他結,也會和別人結。

商滕沒辦法往這邊深想,如果岑鳶和別人結婚了,他會怎麽樣。

他想不出來,索性就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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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鳶原本想去附近的寵物醫院咨詢一下絕育的事情,半道上手機響了,是林斯年打過來的。

她按下接通:“怎麽了?”

林斯年的語氣有些奇怪,說話也沒什麽底氣:“姐姐,你現在......有時間嗎?”

岑鳶將手機拿開,看了眼上面的時間,才五點十分。

“有的。”

那邊磕磕絆絆的說完一整句話,岑鳶的瞳孔放大,呼吸也加重了些:“什麽?”

江祁景和同學打架,被帶到辦公室了,兩個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所以校方讓家長過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