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2/2頁)

特助剛點完頭,電梯門開。

不等他再開口,商滕已經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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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是醫院打過來的,商昀之不肯吃藥,還把病房裏的儀器也給砸了。

等商滕趕到的時候,他剛拔掉自己手上的針頭,掙紮著要從病床上起來。

試圖上前注射鎮定劑的護士也被他推開。

商滕正好進來,在護士摔倒前及時伸手扶著了她。

小護士年紀沒多大,之前也碰到過無理取鬧的病人,可像脾氣這麽大的,還是頭回遇見。

早就怕的臉色蒼白了。

手臂上受的力,讓她詫異擡眸。

模樣清冷禁欲的男人松開扶著她胳膊的手,往後一步:“還好嗎。”

沒有任何感情的詢問,頂多算是出於教養使然。

小護士臉一紅,小聲說:“還好。”

他抵嗯一聲,注意力便不在她身上,走到病床前,表情漠然的看著病床上的男人發瘋。

他把能砸的東西全給砸了,商滕全程不為所動。

直到實在沒東西可砸了,他淡聲問道:“鬧夠了?”

商昀之氣的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這個逆子!我沒病你送我來什麽醫院,你是不是就是想害死我?”

地上一片狼藉,醫院裏的儀器大多都是六位數往上走的,他這一通亂砸,幾百萬就打了水漂了。

老東西,發個脾氣還挺貴。

商滕在那片狼藉裏撿起一個打火機,低呵了一聲:“來醫院都不忘抽煙,你自己都能把自己送走,還用得著我害?”

他說話的語氣,沒有太明顯的起伏。

小護士在一旁看愣住了。

總覺得這兩個人的關系不太像是父子,非但不融洽,反而有些嚇人。

商滕沒有在這裏待多久,醫生很快就過來,他們按住商昀之的手,注射了鎮定劑。

這個病房短期內是沒辦法再住人了,只能先轉到其他病房。

VIP病房到VIP病房,沒有什麽區別。

商滕簡單的詢問過醫生,他的狀況。

醫生說目前來說不容樂觀,因為病人並不配合。

不算意外,商滕早就料到了會是這個結果。

等待電梯上來的時候,剛剛那個小護士過來,遞給他一張創可貼。

“你手上的傷,還是先處理一下吧。”

她說話的時候,不敢擡眼看他。

經她提醒,商滕這才注意到,自己手背被劃傷了一道口子。

不算深,屬於時間久點就能自己愈合的皮外傷。

他接過創可貼,禮貌的和她道完謝。

護士紅著臉,小聲說:“不用謝。”

然後嬌羞的轉身跑開。

與此同時,電梯門開了。

他把創可貼隨手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裏,進了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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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裏沒開燈,窗簾也拉的嚴嚴實實的。

岑鳶坐在地上,靠著墻,看著無邊的黑暗發呆。

這家酒店的隔音做的很好,她完全聽不到一丁點外面的聲音。

整個世界像是陷入沉睡了一般。

她也不知道自己保持這個動作有多久了。

時間的流逝,在她這兒似乎停止了。

想哭,可是哭不出來。

眼淚早就流幹了,眼睛都開始酸疼,伸手去揉,越揉越痛。

這是紀丞去世以後,她第一次這麽難過無助。

原本還抱著一絲微弱的希望,卻被商滕親手給摧毀。

他是絕情的劊子手,把她最後的那一點寄托也給斬斷。

但她沒辦法怪他。

畢竟做錯事的,是自己。

誰都不願意被當成替代品。

酒店的服務員過來敲門,擔心裏面的住戶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

兩天兩夜沒有出門,也沒有叫過任何酒店服務。

門鈴聲把岑鳶從失神中叫醒,連起身都沒了力氣。

她手扶著墻,把燈打開。

在黑夜待久的眼睛,還沒辦法太快的適應光亮。

她閉著眼,等了一會,才把眼睛睜開。

過去開門的時候,經過洗手間,看見鏡子裏的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神色憔悴,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消瘦了一圈,沒有一丁點的血色。

如果說平時的她是脆弱的玫瑰,那麽現在,則是即將枯萎的花。

她把門打開,酒店服務員確認了她沒什麽事以後,詢問她有沒有需要幫助的地方。

岑鳶輕聲道謝:“不用了,謝謝。”

往日酥軟的聲音,因為缺水而沙啞。

兩天兩夜沒進食,岑鳶卻並不覺得餓。

這段時間,也足夠她想清楚了。

哪怕仍舊走不出來,但她還是得好好活著,去面對現實。

她還算堅強。

也正是因為堅強,所以才能在接連經歷過這麽多事情之後,仍舊可以用最大的善意去對待每一個人。

她想清楚了,這場鬧劇是時候該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