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周悠然止不住的嘆息:“那孩子也沒墓碑,想去探望都不知道去哪裏,他們一家可憐啊,他爸為國犧牲,他們也......”

說到這兒,周悠然哽咽了一下,“天殺的毒販子,怎麽就那麽歹毒。”

岑鳶擡頭看著天空,今天的天氣不算好,天是灰蒙蒙的。

才下午五點,就暗成這樣了。

待會應該有大雨吧。

電話那邊,周悠然還在講:“等天晴了以後,我去他家樓下燒點紙錢,也算是探望過了。”

岑鳶輕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他現在,應該是一個九歲的小朋友了吧。

一定快樂的生活在這個世界的某一個角落。

這一世,他肯定會長命百歲。

走不出去的那個人,其實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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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商滕又沒有回來。

陳甜甜委屈巴巴的癟著嘴,過來找岑鳶,說想爸爸了。

岑鳶抱著她,輕聲哄道:“爸爸工作忙,等他忙完這段時間就能好好在家陪甜甜了。”

陳甜甜不信:“騙人,我昨天還看見爸爸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他壞!”

岑鳶愣了一下:“和其他女人在一起?”

這話周阿姨不許她和岑鳶說的。

她告訴陳甜甜,如果她說了,岑鳶會很難過。

陳甜甜急忙捂住嘴,拼命搖頭:“我說錯了,我沒看到女人。”

岑鳶拿開她的手,臉上帶了點無奈的笑:“沒關系的,媽媽不會難過,你說。”

陳甜甜聽她這麽說,這才半信半疑的把手放下來:“前天周阿姨帶我去玩,我看到爸爸在路邊的便利店買煙,他的車上坐了個女人。”

她急忙說:“不過沒媽媽好看,在我的心目中,媽媽才是最好看的仙女。”

小家夥嘴甜,又怕她難過,急忙解釋的樣子很可愛。

岑鳶抱著她:“媽媽在你眼中這麽好看嗎?”

陳甜甜很認真的點頭,手去抱她的脖子,腦袋在上面蹭啊蹭的:“媽媽是全天下最好看的人。”

說難過,其實也算不上。

岑鳶早就接受了商滕不愛她這件事。

所以他的副駕駛上坐的是誰,她無權幹涉,也沒有資格過問。

如果說有遺憾的話,大概就是她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去當一個母親了。

醫生給她的建議是,最好不要懷孕。

於她來說,不光生產是一道難關,孩子出生後,亦是。

岑鳶當然也想當一個母親,但她不會那麽不負責任的,生下一個天生就帶有遺傳病的孩子。

這對孩子不負責,對他們這個家庭也不負責。

晚上的時候,她把陳甜甜抱回房間,給她講故事。

續著上次商滕沒有講完的。

小孩子覺多,睡的又快又沉。

身側突然靜了下來,岑鳶垂眼,看到陳甜甜已經睡著了。

小手還緊緊抓著她的袖子。

岑鳶動作放輕,從她手中逐漸抽離出來,然後把被她蹬開的被子蓋好。

“晚安。”

她在她臉上落下一個吻,溫溫柔柔的聲音在這安靜的晚上響起,關了燈,把門也一起關上。

岑鳶洗澡的時候,看見身上的淤青已經開始慢慢的消退了。

醫生給她開的那些藥,她有在按時吃。

醫生說,這個病是有一定幾率通過骨髓移植治愈的。

讓她不要氣餒,也別自暴自棄。

目前需要做的是聽從醫囑,好好治療。

岑鳶洗完澡後隨便披了件浴袍出去,客廳裏亮著燈。

商滕坐在沙發上,頭撐著額頭,輕按了幾下。

岑鳶在二樓都能聞到那股濃稠的酒氣,不難猜出他到底喝了多少。

她走下樓,進到廚房,倒了杯熱水遞給他:“頭很痛嗎?”

他擡眸看到她了,搖了搖頭:“還好。”

語氣平淡。

他身上的酒氣更重,外套早就脫了,身上只剩一件深灰色的襯衣,領扣散了一顆,能清晰的看見脖頸線條。

往日深邃的眼這會帶了朦朧醉意,安靜看人時,甚至能看見眼底那一抹不易察覺的紅。

平時的商滕,清冷矜貴,高高在上。

他太不好接近了,像是某種禁忌一樣,人人都愛慕,人人都害怕。

可是現在的他,像是自願走下神壇。

商滕把岑鳶手中的水接過,沒喝,隨手放在一旁。

她的腰實在太細,他一只手都可以完全圈住。

手放在她的腰後,略微用力,往自己這邊壓,岑鳶沒站穩,跌進他的懷裏。

商滕身子輕輕往後靠,讓她能夠完全坐在自己的腿上。

這樣的姿勢太過親密,岑鳶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腔內心臟跳動的頻率。

他沉重的呼吸落在她耳後,放在她腰上的手四處遊走。

輕輕一扯,浴袍就掉了。

岑鳶下意識的去捂胸前,卻被商滕把手反扣在她身後。

因為此時的坐姿,她一覽無余的胸口就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