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3頁)

仿佛是在告訴她,他不是沒有感情,他只是對她沒有感情。

那天晚上,周悠然給岑鳶打了個電話。

周悠然是在她的養母,也是江窈的親生母親。

江窈舍不得放棄尋城優渥的名媛生活,不肯認自己偏僻小鎮裏的窮酸母親。

周悠然雖然傷心,卻也沒傷心多久。

她心裏還是向著岑鳶的。

“我剛打完零工回來,想著還早,你應該沒睡,就給你打個電話。”

聽到周悠然的聲音,岑鳶郁堵的心情似乎好受了許多。

她把窗簾拉開,看著窗外的景色。

霓虹燈光,繁華奪目。

“我不是讓你多注意休息的嗎,怎麽還忙到這麽晚,是錢不夠用了嗎?”

聽到電話裏女人擔憂的語氣,周悠然笑了笑:“夠用的,是我自己閑不住,再加上雇主今天人手不夠,我就多幫了會,所以才回來晚了。”

聞言,岑鳶才稍微松了口氣:“你身體還好吧,頭還經常疼嗎?”

“不疼了,已經很久沒有疼過了。倒是你,在那邊生活的怎麽樣,習不習慣?”

岑鳶向來都是報喜不報憂,因為怕她擔心:“習慣的,他們都對我很好,就是食物吃不太慣,這邊都吃辣,我一吃就容易胃疼。”

周悠然聽到這話忙說:“那可不行,你吃不了太辣的,等過幾天我給你寄點香腸過去,我前些日子自己灌好後曬的。你平時餓了就切一點,拿去炒飯,香的很。”

岑鳶笑笑,語氣輕松:“好。”

周悠然似是想到了什麽,感嘆一句:“最近啊,我老在想,你這也不小了,鎮上的嬌嬌你還記得吧,小的時候老來家裏找你玩。她前些天二胎都生了,你打算什麽時候結婚?”

岑鳶臉上的笑意頓住。

周悠然不知道她結婚了,她沒說。

可能連她自己都明白,這段婚姻名存實亡。

商滕對她沒感情,和她結婚純粹只是互相利用而已。

沒有感情的婚姻,是走不長久的。

比起找一個門當戶對的聯姻,岑鳶這樣的,似乎更加合適。

性子寡淡,好拿捏。

商滕不需要靠婚姻來成全他的事業。

岑鳶還記得,那天下了一場很大的雨。

忘了是誰的婚宴,岑鳶被劉因帶過去,她穿了一件黑色的露背長裙,天鵝頸修長,一字肩骨感。

冷白皮在燈光的映照下,像是加了柔光濾鏡一樣。

她的美太直接了,人群中一眼就能瞧見的那種。

幾分溫婉,幾分嫵媚。

男人都愛這種,又純又欲的。

過來搭訕的人很多。

岑鳶不太喜歡這種氛圍和場合,但是又找不到借口離開。

她無助的把眼神移向劉因,可她早就和那些闊太太們聊開了,哪裏還有功夫去管她。

這次的婚宴,被邀請的都是上流人士。

有錢人還是有自己的逼格的,身段高,眼界也高,自然不會做出那種市井流氓才會做出的事。

但也沒好到哪裏去。

他的視線不加掩飾的流連在岑鳶的雪白的肩頸上,壓低的聲音,落在她耳邊:“這裏多悶啊,沒意思,一起去樓下喝一杯?”

岑鳶握緊了手裏的酒杯,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不好意思,可以麻煩你離我遠點嗎?”

她的聲線細柔,不論是什麽語氣,聽上去都是溫柔的。

男人都喜歡這種類型,他自然也不例外。

於是靠的更近:“怎麽,玩欲擒故縱啊?還挺有情趣,我喜歡。”

他伸手,要去摸她的頭發。

不過沒有得逞,因為他的手腕別人抓住了。

距離太近,所以岑鳶能很清楚的看見,握住他的手腕的那只手,骨節處因為用力而泛起青白色。

黑曜石的袖扣在燈光的映照下隱隱反著光。

商滕把他的手撇開,語氣淡漠:“精蟲上腦了?”

他手勁大,男人感覺自己的手腕都快被掰折了,剛要開口罵人,見到來人是商滕,又慫了。

商滕他得罪不起,於是只能自認倒黴,吃下這個啞巴虧。

灰溜溜的離開。

岑鳶看著站在他面前的商滕,有陣子沒見到他了。

高中畢業後,他就去了法國留學。

最近才回國,聽說是被緊急召回來的。

他爸中風了,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家族企業得有人接手。

聽說他一回國,那些未婚的,家裏有女兒的,都把眼神放在了他身上。

岑鳶看著他,突然感覺挪不動腳。

他的變化很大,少年感褪去,周身都是畢露的鋒芒,他身上有股殺伐果斷的狠勁,但平時總是不動聲色藏著。

出生在吃人不吐骨頭的豪門,他自然也非善類。

岑鳶還記得,他離開的那年才十八九歲吧,個頭也沒現在這麽高。

以前他只比她高一個頭,可現在,她恰恰才到他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