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紈絝老頭(15)

司二郎就慶幸, 他老爹突然就精明強硬了一回,把整個司家從深淵的邊緣給拉了回來。

及時地禁了二姑娘的足,還拿到了物證, 直接來見榮皇孫。

最重要的是, 他老爹那膽子是真大啊!

當著皇孫貴胄的面兒, 說的還是大逆的案子, 那是臉不變色話不結巴的……

萬幸榮皇孫倒並沒有遷怒於他們父子, 而是留他們父子在一間客房,聽著是做客那般好聽,其實就是被關了小黑屋, 等著榮皇孫手下去將那膽大狂徒捉拿而來。

這一等就等了兩個時辰。

他們父子被送出了德王府。

“父,父親, 您說,那個狂徒被, 被貴人捉到了嗎?”

司靜航正喝著湯, 悠悠地咽下一小口, 拿起手邊的帕子擦了擦, “想必是捉到了。”

若是沒捉到,沒法證實他這個破落伯爵的話, 又怎麽可能輕易地放他們出來?

只是這些事涉及權利紛爭, 榮皇孫就算拿到了人也會秘密審訊,不可能讓一個破落老紈絝摻和就是了。

司靜航之前在二姑娘院裏弄那些機關,本來是想叫那人知難而退, 誰知道對方步步緊逼,完全不給伯爵府活路了。

既然這樣, 就不要怪他掀桌子了。

至於說會不會因此得罪那人背後的某個皇孫, 那也是以後要想撤的事兒了。

“如今你知道為何老子要拘著不讓你到處亂跑了吧?如今太子未定, 京城中神仙打架,咱們這樣的破落戶,若是不留神摻進去,只會惹來麻煩纏身!”

就這個便宜兒子,跟著混的那幾個小紈絝,沒準什麽時候就鬧出點亂子,到時候別家有能耐有門路,好歹還能撈出人來,而司二郎這樣的,誰能替他謀劃?

司二郎倒沒覺得自己那些朋友能怎麽摻和進神仙打架,但二姑娘惹出來的事,也算是把他給嚇破了膽,因此不敢反駁,只能唯唯諾諾,點頭稱是。

“你這些日子跟著老子打磨筋骨,我看你表現,倒似乎算是可造之材,你且好好習練,等略有些個模樣了,老子花點銀子,想想辦法,給你在京郊縣衙裏中尋個差事,也算有個正業……至於媳婦倒是不用急,且等著神仙打完架再說……雖然咱們家這樣的破落戶,就算結親也大概是同樣不怎麽樣的人家,但再破落,也比家破人亡強百倍啊!”

“你可明白老子的苦心?”

司靜航也是瞧著司二郎這些日子跟著他鍛練習武還算聽話,比現代那些個完全不聽父母話的中二少年們,強得太多了,因此也有意想要栽培一二。

不然去醉歌樓,去德王府,他自己一個去就好,沒必要帶個沒啥用的小跟班。

就是想讓司二郎多見見世面,學會機變應對。

畢竟,在原主的記憶裏,原主的長子,就是一個平庸無趣到有些懦弱的,如今都四十的人了,想要培養也難得很。

原主的長女已經出嫁,次女又差點走了歪路,何況將來也是要出嫁的,所以要想維持住司家,還只有一個司二郎可以指望。

既然要栽培,司靜航就得先安一安司二郎的心。

畢竟都二十出頭的小夥子了,家裏愣是沒人給張羅婚事,擱誰身上不鬧心啊!

司二郎聽了他老子的話就愣了下,細琢磨這話裏的意思,鼻子就是一酸。

不容易啊!

這還是頭一回,司伯爵拿正眼瞧他,提到他的前程和婚事!

“兒子明白,定然不帶著辜負父親的期望!”

這些天雖然習武累成了狗,挨打挨罵的,但有沒有學到點本事,是惡意羞辱還是鞭策激勵,他還是能分辨得出來的。

司二郎暈暈乎乎地從正院出來,回到他自己的院子裏。

就覺得這一天受的驚嚇雖然多,可也頭一回,覺得日子過得有了盼頭。

不過才進屋門,一道白影兒就撲了過來,他反射般地就使出了一招鎖喉,嚇得那白影驚聲大叫。

司二郎趕緊松開,哭笑不得,“姨娘怎麽晚上過來了?”

張姨娘撫著胸口道,“我這不是新做成了一件好東西,給你送過來麽!”

她說著就從身上解下一條物事,看材質倒是白狐狸皮的。細細長長,一端做了個扣,另一端能塞進去,不用系結,正是不長不短,不寬不窄,恰好能圍在肩頭。

今兒這是什麽日子,先有父親溫言寬慰,後又有生母送溫暖?

司二郎接了過來,往自己脖子上圍了圍。

“這個就是父親讓姨娘們做的……圍巾?”

雖說這些天他也沒去姨娘院裏,但還是聽丫頭們說起過的。

“可不正是呢!”

張姨娘喜滋滋地替兒子整理下位置,左看右看,都很滿意。

“老爺也不知道是怎麽著,突然想起我們來了,給了圖樣子還有些個邊角舊料,說是賣了錢就能給我們弄點私房,我原也沒當回事兒,回來隨便照著做了做,嗨,沒想到還挺好看,又實用,這說話間天就冷了,姨娘恰好翻到一條白狐皮的余料,做出來這個就想著二郎戴著定然好看,就給你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