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賀家就是何為安看中的那根能助自己在京中立穩腳跟的高枝。

賀家是京中的的百年名門清流世家,在朝根基深厚,於他是再好不過了。

原本一開始他的目標並不是她的,賀家門楣清貴,但二房卻不顯,所以一開始他就將主意打到了二房庶女賀明蓉的身上。

他明白依著自己的身份即使是賀家的庶女也不是他能肖想的。

所以當他知道賀家女兒會去紀府赴遊園會時,他便費盡心機的去接近同在翰林任職的紀家大房的二公子。

有一日在為客棧趕考時所結識的朋友因落榜踐行之時。

偶然間聽他說起自己有一同鄉,在紀家別苑做灑掃侍女。

因家中母親病重,竟膽大妄為想偷拿主家的東西換取給母親治病。

好在同鄉在動手前和自己提了一句,當時他立即就嚴詞唬住了她。

紀家的東西非富即貴,更不乏宮中賞賜下來的寶物。

就她這樣的堂而皇之的想找到買家,換銀子給自己母親是根本不可能的。

怕是銀子還沒到手時,她就已經被紀府的人捉了起來了。

到時候別說救母親的病了,自己的小命也難保。

何為安聽後,頓時計上心頭。

後因朋友結識了在紀府別苑灑掃的他的同鄉,再以重金許之。

到了紀府遊園會那日,紀府因當日所邀請賓客眾多,果然從別苑抽調了許多人過去,那名侍女正在其中。

當日一切都很順利,事情也都按照自己所想發展。

只是不知道為何那落水之人竟然變成了賀家的大小姐。

如果只是庶女,家中很有可能為了名聲就匆匆許配嫁人。

可變成嫡女後,一切就復雜的多了。

和那母家普通的賀明蓉相比,作為賀家二房的嫡出的小姐。

那賀明蓁的母親出自忠勤伯府,有個做伯爺的外祖,和大理寺卿的舅舅,何為安第一次心裏沒底了起來。

不過後來京中那顯然是有人在操縱的謠言愈演愈烈時。

何為安立馬意識到了,這是有人在幫自己逼賀家將女兒嫁給自己。

那人不會那麽好心,要麽是賀家得罪了人。

要麽就是京中有人不願看到賀家和別家結為姻親,這上京城中局勢復雜,兩姓姻親是最好結盟方式。

果然在賀夏兩家的幹預下,那傳聞依舊滿天飛。

而賀家也終於按捺不住的邀自己過府了。

出了賀府後他便知事成了,雖賀素卿未向自己提起那日的事,但他言語間的試探,顯而易見。

十日後,賀家再次遣了仆從來請何為安過府。

此次堂中賀家二爺一身常服,賀家大爺賀素昀身著二品錦雞補錦袍官服。

而賀老學士亦是身著官服端坐在堂中首座。

何為安忙上前去依次見了禮。

賀老學士頷首,示意他坐下說話。

“學生不敢。”何為安惶恐回道。

賀家二兄弟的目光注視著他。

特別是賀家大爺人至不惑的年紀,周身自帶一股沉悶的氣壓。

眼神雖只掃視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竟讓何為安生出了一種他已然看穿了自己的錯覺,默默凝神站立,面容沉靜。

賀老學士見他執意不坐,便也不強求他了。

擡手撫須後,望著面前站著的年輕人:“你即入翰林學習,喚我一聲老師也不為過。”

“學生之幸。”

賀老學士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想來你心中也大約明白,今日請你前來不為公事,乃是我賀家私事,你也不必拘謹。”

“前些時日你救我孫女一命,於我賀家是大恩,雖犬子已謝過你了,但救命之恩,恩重如山。”

“今日特意邀你前來,便是想許你一個承諾,無論你所求為何,在我賀家能力範圍內,不觸國法,不違道德,我賀家必定竭力成全於你。”

“那日學生能有幸助於貴府千金,倍感榮幸,舉手之勞,不敢再邀功。”

“賀郎中與夫人已幾次三番致謝,並酬以厚禮,學生慚愧,本不應再······”何為安說著,面露愧色,停頓了下來,頭也微微垂著。

賀家大爺依舊轉了手中的杯盞,神色莫名,賀家二爺望著大哥,見他不置一詞,又轉頭看向坐在上首的父親。

賀老學士面容祥和,嘴角帶笑:“無妨,你心中有何顧慮不妨直言。”

何為安聽罷,竟撩起袍角直直的跪了下去:“學生慚愧,那日情急之下雖僥幸救了貴府千金,但亦使其遭受諸多不實流言,累及女公子聲譽,學生有罪。”

“然,事已至此,學生亦是無力轉圜,本自知身份低微,不敢做他想。”

“但貴府女公子淑女千金,惠心執質,京中美名盛傳,學生亦是仰慕已久。”

“今日鬥膽向賀郎中求娶掌上明珠,若學生有幸,必將珍之,愛之,護其一生,倘若貴府千金已有婚配良緣,學生亦不敢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