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3頁）

他已經知道希爾說的是誰了，即使遭到準備重用的直屬部下的背叛，他也沒有表露出一絲意外。

“事情的前因後果尚未有個定論，所以我目前無法向你保證。”希爾鵝黃的眼眸裏閃爍的光芒幽幽搖曳，平靜地說道:“但是你相信我的話就派車吧，沒準我會把在未來令港黑空前崛起的‘精英’都給完好無損的帶回來。”

“而到那時我會給出一個絕對合理的答案。”

“希爾醬是個聰明到能輕易看透人性的孩子。”撚了下發梢，森鷗外輕笑著說道:“所以這個任務我就交給你了哦。”

“嗯。”

——金色空間玻璃般碎裂，顯露出造船所的原貌。

蘭波最終還是被太宰治與中原中也合作擊敗了，雖然這其中他是否認真應戰就不得而知了。

鮮紅的殘陽細細的撲在他的臉上，使他蒼白的臉頰染上了一絲紅暈。

此刻在生命即將被奪走的最後時刻，他終於奪回了他最後的記憶——他的同伴背叛了他的記憶。

……汲汲營營短暫的一世，到頭來抓住的只有這指尖滑落的冰冷嗎？

——謬誤、野心、渴望、失落……都一一永別了。

望著被破壞棚頂後的天空，所有沉重的枷鎖都可以解除，他的靈魂變得像破開牢籠的鳥兒一般自由，就像他曾向往的那樣自由，他大概再也不需要鞭撻以不斷地激勵自己了。

真溫暖啊……就像那天和希爾在摩天輪裏一樣……

溫柔包裹著的摩天輪裏、她眼神裏灑落的陽光，還保留在他的心臟裏啊……就這樣一直保留下去吧。

他溫柔地望向這個被他從異空間裏拉扯出後才開始產生“人性”的少年，生命最後的彌留之際，喚醒了他對他隱蔽的特殊感情。

當被燒毀一切的憎恨剔除後，留下的是純粹又復雜的感情。在這重新發現的節律帶動下，蘭波對中原中也說出了番似是寬慰又似勸告的話語，潤含著他對他重新的定義、未來的期許。

沒有時間了……

心臟跳動的越來越慢。

他留下的最後一支羽毛也要輕飄飄的落地了。

他緩緩從大衣的口袋中掏出了一條手鏈，嫩綠色的精致手鏈在斜陽通紅的照射下折射出一抹嫩黃的熒光，他的腦海裏不由浮現出那雙暖陽般的眼睛。

“太宰君……最後幫我把這份禮物……轉交給希爾吧，這是我最後的願望了。”

太宰治靜靜的望著這個強大的男人，等他唇瓣輕啟即將答應的時候……

“為什麽不親自交給我呢？”希爾清脆的聲音從大門那端傳來，緊接著快步向地上的蘭波走來。

果然還是到這一步了嗎？

“……希爾”蘭波琥珀色的眼瞳微微睜大，沒想到還能看她最後一眼。

“真好啊，你已經全部找到了。”她眼裏有著為蘭波的純粹的欣喜。

“……嗯。”

他露出溫柔到一觸即碎的微笑。

“可是還是不舍啊。”希爾水潤的瞳眸裏含著一絲細微的悲傷，遲疑了下，還是問出了心裏的真實想法:“……你還願意留下嗎？”

中原中也頓了頓，看著地上這個對他來說有著特殊意義的男人……那是港黑的事，就不需要自己過問了吧？畢竟自己的任務就只是負責打敗敵人，而如今敵人已經打敗就不再需要自己的出場了。

他努力忽略了內心那一抹小小的渴望，對蘭波還能活下來的渴望。

太宰治靜靜的立在一旁不發一言的旁觀著，似是無論希爾如何選擇都會無條件的支持她。即使他即將正式加入港黑，即使這事關港黑對叛徒的處理……可這些細枝末節並不重要不是嗎？

“那麽你的回答呢？”

“我……”略微沙啞的聲線消散在空氣中，蘭波呆滯地望著這個女孩，被他視作天使的女孩。

“無論你的回答是什麽我都尊重你的選擇哦。”希爾彎下腰，帶著溫暖笑意的雙眼與蘭波的雙眼認真對視，“不論你是想自由的飛走，還是為我停留在枝頭，我都會真誠的祝福你，祝福你已經自由完整的靈魂……”

“哢嚓——”那是幻覺碎裂的聲音。

即將斷裂的絲線又被溫柔的系上了……

原本在屬於死亡溫暖的侵蝕下逐漸薄弱跳動的心臟，又變得有質感起來，這濤聲波動的、難以言喻的幻美奪走他對無限自由的渴望、對歸於塵土獲得平靜的向往。

希爾啊……在廣袤的蒼穹下為我指引吧……

他只知道此時此刻他只想眷戀的留住這抹獨屬於他的暖陽，即使最後可能會變成壁爐前烏黑的擋火板，他也想要被她俘獲。

釋然的笑了笑，於是他繼續說道:

“攤開你的手心……繼續溫暖我吧。”

這便是他的回答。

——抱歉保爾……不能繼續與你作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