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青邙山(第2/2頁)

“俺阿弟,他……”

話語沒有說完,麓剛微微擡起的胳膊砸落在了竹筏上,再也沒有聲息。

夏拓轉身立於竹筏最前面,有些不敢看麓的眼睛,防毒面罩中的氣息愈發的悶熱。

“族長,阿麓去了。”

“先離開沼澤。”

沒有回應鹿的話,夏拓再次回到最前方的竹筏上,面對撲來的毒物,手中的青銅劍愈發的淩厲,加持在劍上的巫紋湛亮,將毒物給拍飛,砸進泥沼中抽搐著身子。

接連兩位族人隕落在沼澤中,讓剩下的族人加快了步伐,終於在夜幕降臨之下踏出了沼澤之地。

將竹筏藏好後,一行人用樹枝藤蔓編織的架子,擡著死去的麓,朝著山林深處的棲息點而去,好在這裏靠近毒瘴沼澤,附近並沒有兇獸。

來到了位於沼澤之外的棲息地,眾人之間氣氛很沉悶,沒有人出聲,暗中悄悄的打量著最前面的夏拓。

“族長,我們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最終鹿走到夏拓的身後,沉吟了片刻說道。

“對,族長,俺可不怕死。”

“對,俺們敢來就不怕。”

“俺們才不怕哩。”

……

相比於部落裏的其他人,他們作為前往青邙山的探險人,自然是知道夏拓在做什麽。

為了部落!

一切為了部落!

前來的所有戰士,在一年多前,他們有的吃不飽穿不暖,有的顛沛流離在山野中苟延殘喘,有的甚至直接就是奴隸,朝不保夕。

然而直從來到夏部落,一切都改變了,部落裏沒有傾世他們,把他們當成了自己人。

他們的親人不在飽受生命危急,不在忍饑挨餓,甚至自己也成了圖騰戰士,一切都是因為此刻站在前面的這個人。

大荒的漢子們,從來都不會過多的花言巧語。

族長對俺好,這命就是族長的了!

“將麓和鳴暫時葬在這裏,等咱們回來在想辦法帶回部落安葬。”

良久,夏拓轉身,夜幕下他的神色有些朦朧,聲音讓人聽起來有些嘶啞。

眾人疑惑的看向了他,麓好說,但鳴卻是被毒物腐蝕的屍骨無存,只剩下了殘破的甲衣。

不過很快鹿就明白過來,很快帶著族人在山洞中挖掘起來,將麓和鳴殘破的衣甲葬在一起。

這一夜,眾人很安靜,族人感受到夏拓的心情不好,一個個壓抑著自己的氣息。

一下子折了兩位圖騰戰士,這讓夏拓整個人瞬間不好起來,哪怕是臨行之前心中早就有著預料,但是事情真正發生在眼前,這種滋味卻難受異常。

這些都是族中的好男兒,這一年來,他通過圖騰徹底整合了部落,他早就將部落裏的每一個人都看成了自己的族人。

他有一種大家長的感覺,哪怕是自己年紀並不大,但是心思卻早已經和其他人不一樣,一年的時間他似乎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

落石山、白骨林……

眾人一路前行,五天後終於來到了青邙山外。

夏拓立在山巔,遠眺山林,一座座大山起伏連綿,雲靄蔽日,看不見盡頭。

“族長,前面就是青邙山了,到了晚上月華落下,就能夠看到青邙山出現在眼前。”

“暫時安頓下來等到晚上。”

夏拓吩咐道,晚上才能顯化的山,顯然有什麽不知道的隱秘,應該是存在巫術。

“嗯。”

這時,他感覺腰間一熱,他順手將玉牌給拿了出來,沁入玉石中的血絲殷紅如血,仿佛要滴出來一般。

他拿著玉牌舉起,眯著眼睛看著,玉牌散發著灼熱,好像被燒紅了一樣。

“嗚……”

若有若無間,他耳邊傳來深沉的嗚咽,如泣如訴,好像是沉悶的哭聲,和嗚嗚的叫聲根本不同。

“族長,俺聽到有人在哭。”

身後跟上來的族人中有人說道。

“俺也聽到了,是個老人。”

“瞎說,明明是個孩子。”

“是女人在哭。”

站在夏拓身後的鹿神色一下子凝滯起來,握緊了手中的兵器,剩下的族人一看,紛紛警惕起來,相互之間朝著周圍看去。

“族長。”

壓低了聲音,鹿對著夏拓說道。

一時間所有族人都看向了夏拓,如今他一行還剩下十個人,沿途中又有兩位族人折損。

作為族長的夏拓,是所有人的主心骨。

這一刻,夏拓感覺胸膛處的圖騰神紋也散發出了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