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朝夕

“這……”

意料之外的結果,未曾想到的落幕,看著那已成黑屏畫面的直播間,眾人滿臉的錯愕,顯然,都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鐘離敗了,一直以來,面對何種對手,何種恐怖,何種兇險,都戰無不勝的他,如今竟然敗了,還是敗在一個少年手中,一柄木刀之下,在東瀛這異國的土地上——折戩沉沙!

這樣的結果,自是讓人難以接受,華國的觀眾更是如此,一路走來,歷經過一次次驚心動魄,一樁樁恐怖兇險,鐘離在他們的心中,早已不是一個主播或一個武者那麽簡單了,更是心靈的依靠,精神的寄托,甚至於信仰的支柱。

也是因為如此,眾人不知不覺的將鐘離看做了神,一個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神,只要他在,那無論遇到何種危險,何種艱難,最終都能夠化險為夷,轉危為安。

雖然這樣的信仰是盲目的,不能說正確,但不正確的它又必須存在,因為在這即將到來的亂世之中,眾人太需要一面旗幟,一面能夠將他們從這黑暗之中引向光明的旗幟。

作為這信仰與旗幟,鐘離的基礎,除卻了行為的正義與正確之外,最重要的便是力量,戰無不勝的力量,因為強大,是印刻在生命骨血與靈魂中的本能,所以正確而正義的力量,才能得到眾人的信仰與追尋,而不是同情與憐憫。

現如今,鐘離這一敗,雖沒有使得這信仰與旗幟徹底崩塌斷折,但根基的動搖卻是不可避免,眾人大受打擊之下,那因鐘離而對武道燃起的向往與渴望,說不定也會被澆滅許多,甚至反向東瀛這邊轉移。

大眾的反應如此,各方勢力更不用說,以往鐘離那幾近無敵的武力,對於他們而言就是一柄懸在頭上的利劍,一顆隨時可能投下的核彈,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根本不敢與之正面對抗,就是暗地裏有些什麽小動作,也禁不住他的一句話語鎮壓。

現在就不同了,雖然他們依舊沒有與鐘離抗衡的實力,但多少看到了一絲擊敗鐘離的希望,那畏懼之心大大減輕,暗地裏的動作自也會多起來,甚至變得明目張膽。

外部壓力如此,內部同樣不堪,別的不說,單說作為盟友的國家,就極有可能因此改變態度,當初被他一句話強壓回京的特勤處,不定又要卷土重來,甚至變本加厲!

這也就是為什麽,鐘離說自己不能失敗的原因,他站在了太多人的對立面上,武力是他腳下的唯一支撐,此外其他都可以被改變影響,包括智腦在網絡世界的作用,所以,他必須要保證自己的武力能夠鎮壓一切,否則便會有無數雙手伸來,要將他拖入地獄。

好在,現如今這失敗,並不是真正的失敗,所以鐘離不需要擔心,反而可以趁著這個機會,給某些人一點敲打,省得他們總是明裏暗裏的給自己搞事情找麻煩,半點都不知道安分。

……

“出來了!”

一陣驚叫響起,眾多記者扛起大大小小的攝影器材,如潮水一般的將剛剛走出劍冢隧道的鐘離圍住,隨後,便是一陣狂拍,目標除了臉,便是他的胸膛,緊抓那一道看來還是鮮血淋漓的劍傷。

見此,鐘離也不在意,甚至連離開的意思都沒有,就這般站在原地,任由一眾記者抓拍特寫。

“滾開!”

好一會兒,方才聽到一聲咆哮響起,幾個保鏢艱難的將人群擠開,池澤五郎來到鐘離面前,有些驚疑不定地問道:“先生,這……?”

話語未完,便被鐘離擡手止住,輕笑道:“回去吧。”

“這……好吧!”

聽此,池澤五郎也不好多言,點了點頭轉身排開道路,護送鐘離向外走去。

“哈哈哈!”

此時,卻聽一聲大笑傳來,眾人循聲望去,便見一身西裝革履的柳生重一領著柳生家眾人大步驟來,眼中透著一股掩蓋不住的輕蔑與得意。

“柳生重一!”

池澤五郎眼神一冷,就要上前將他攔住,卻不想,柳生重一的身法不凡,竟不留痕跡的越過了他的阻攔,看得周圍的記者又是一陣大呼小叫,急忙將攝像鏡頭移轉了過來。

越過池澤五郎,柳生重一信步走到鐘離面前,大笑說道:“先生,這一戰可否滿意?”

“柳生重一,你無恥!”

聽這分明挑釁的話語,鐘離還沒有表示,便見池澤五郎大怒,厲聲說道:“四對一,這便是柳生家的武士道麽?”

“勝就是勝,敗就是敗,結果擺在眼前,還用爭論麽?”

柳生重一冷然一笑,根本不理會池澤五郎,再望向鐘離,道:“先生若是覺得不公平,那待鬼劍長大,再來較量就是了,哦,我忘了說了,鬼劍是我的小兒子,今年只有十三歲,先生不妨五年後再來挑戰,若是能勝,那口劍柳生家雙手奉還。”